带着一张无色的脸庞站立在天边,风苦涩的安抚着枯黄的发尖,嗅着夹有尘土味儿的晨曦,凝望着灰色的天空,夏以至,春未央。
院子里的枯藤添了新芽,菩提树下的月影渐渐消散,手心的琉璃绽放着冰冷的暗光,拥有过的美好已经遗失在了昨天。
总是微笑着骑在他的背上,享受着那些童趣;总是微笑着躺在他的胸间,玩弄着衬衣上的纽扣;总是微笑着勾着他的小指,说着至死不渝可是,这些画面却早已渐行渐远了。
傍晚的房间没开灯,躺在床上,用手枕着小脑袋,凝视着天花板,几行眼泪几度笑,又是一段幻影在上演。
两小无猜的脚印踩出了一串串冲洗不掉的记忆,曾经牵手在夕阳下与蜻蜓嬉戏的笑影已被删除,流着泪寻找那时的青梅竹马,身影却早已随着时间而冰冻在那个拥挤的街口。
天空挂着久违的春阳,我们在转角口不期而遇。脚步有些抽搐,脉搏开始紊乱,看着那张渴望忘记又总想起的脸,看着那双紧紧握着她的手的手,张开了嘴却不知要如何问候,三个人就这样斜位呆立着。
还好吗?终于,他还是开口问了我。
挺好的。我强装微笑,露出了一个最淡然、最美丽的酒窝。
最后,三个人还是擦肩而过。
我用背影看着他们左手牵着右手在人群里穿梭,捂着心口在人群里悲痛,滑落两行的泪在人群里飞舞,枯竭的心再一次被撕裂,我用微笑遮盖着虚伪的脸,用脚步声掩盖着疼痛的呐喊。为何?为何谢幕后的我仍然逃离不掉他们的舞台;为何阴霾的影子总带着灯光折射在我身上,灼伤着那寸早已冰裂的肌肤。抱着头,渴望被带走,可谁能可怜这个体无完肤的我?
如果爱了一年需要三五年来忘记,那么,我该用怎样的公式来等于最后的期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用时间为疼痛撰写着一曲又一曲心酸的解脱。
又是一个春,只是天空下着雨。
咖啡厅里,我与他相视而坐,静静地听他说着他和她的爱情。他满面春风的谈论着属于他们之间的幸福,我微笑着映衬着他快乐的笑声,还剩半截的刺儿趁着澎湃不安的血液涌动在心间,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心。
我说现在的我也幸福、也快乐,只是偶尔想起那些过往会傻傻地笑。他说,那些记忆永远存在;他说,我们的曾经他会祭奠;他说,看着我脸上洋溢的笑容他很安心。
他看不到我那张佯装的脸上嵌着一双绝望的眼,他察不到我微笑的眼角旁边匿着晶莹的泪,他觉不到我微笑下面的体温早已开始零下。他只看到我冻结的外表下那鲜亮的光芒,他只看到我凝固的伤疤外那层新生的尘封,他只看到我脸上那无比灿烂的零度微笑在洋溢。
我知道,他早已忘了。我知道,忘不了也得忘。
一个人舔着伤口在时间的边缘上徘徊,不管记忆有多痛,不管删除可不可能,我依然用微笑诠释着生活,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