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做第一千零一名。---北岛
多少颗星辰在热望中升起又在沉寂中陨落,多少次冲锋在坚毅中开场又在颓然中收场。不知道浩淼的宇宙里曾有过怎样的热情和壮烈?岁月的舞台上曾上演过怎样的豪迈与悲壮?坚强终归是坚强,豪壮也终归是豪壮!桀骜的星辰在陨落时仍不忘那一声桀骜的呐喊:“告诉你宇宙,我不相信!”看!它化了一颗飞翔的流星,在遥远的天际里划出了一道热情的霓彩。坚韧的战士在殒身时也不曾忘了那一声悲壮的长啸:“告诉你世界,我不相信!”鲜红的热血浸染了那片山岗,荒辽的土地也要开满一山的杜鹃花。
他,总写着些不是诗的诗,哼着些不像歌的歌,面对人世生活常常摆出一副志得意满的瘪三样,斜乜着眼,讪笑着,对事物的评价从不置可否,同意是个颔首,否定也是个点头,于他世界似乎只是世界,生活也只是生活。“生活真是这样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生活未免太简单了些,其意义又该是什么呢?”我甚为相异的问道,他只是挠了下头,故作高深地辩驳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世界上的许多东西原本就是那样的,它有了这或那的啥意义,全都是些生活失意者或自视成功者强加的,不信?剖开生活来看,只剩骨架!”不识实务的大放厥词,他总是那样的令人讨厌,甲说这人真受不了,乙说这人太欠揍,丙说这人好可怜……”呵呵,人啊,人!”他总想做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可他不是王小波。以上的他真是这样的吗?其事龃龉哦!
他以书为伴,或许他是想以书作为伴侣,撑起一艘双桅船,在人海的急湍中漂流,流过一个个生活的孤岛,淌过一座座险石暗礁。他从来不曾有过固定的航道,管它生活激流将他冲到哪一端,有岸的地方就有家。有一次他似乎是要靠了岸,不胜激动的呼唤着岸,呼喊着家,可一个个浪不断袭来,他又置身于茫茫夜色中,开始了新一轮的漂流。他想装订生活,看到书页零乱的在风中飞舞,他气恼得很,随手抓了一张,叨唠着:“都是些什么华丽的篇章呵?唉,上面躺着的尽是些灰色的残梦,还有着微弱的气息,一缕缕的半死不活。”梦,那艘双桅船满载的正是:云梦泽,汉水畔,菡萏莲叶青纱帐,采菱女,打渔翁,柳沙堤上闲草牛……莫非风中真有朵雨中的云?那美丽的云彩是他飘浮不定的梦呀?他神经质的在风雨中奔跑、呼喊,是云牵引着他前去寻梦吗?错,错,错!噢,错了,他好像只是想淋淋雨,彻彻底的让雨浇心透!“雨水尽情的淋吧!渗入我的每一个毛细孔,与血液交汇融合,稀释掉那份烦躁,让那丝丝凉意传遍我的周身,冰冻我那份痴狂的心,我还要在风雨中大声呼喊:‘真好,不错!再下大些吧,淋死这狗日的烦恼!我愤恨这世界所有的一切,包括愤恨自身’。自然的风雨终会停止,精神的风雨何时终呢?”
攫一掊泥土,掬一份芳香,泥土里盈满着父亲汗水的气息,泥巴浆里有个行吟自适的世界,田间地头弥漫着绿色的清香,不甘寂寞的蛙虫们也要热烈歌唱……好一派静穆和谐的世界。大地的儿子为何也染上了泥色的忧郁?“为什么我的眼里常挹满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想扑在大地父亲的胸膛上,感受那铮铮铁骨下的丝丝温情。”他爬呀,滚啊,肆情纵意,流泪揩涕,尽情的享用大地父亲所赐予的一切,给自己撒上一层细土,让那淡黄给生活涂上深沉与刚强的亮色!
傍晚是哪个走进了金色的夕阳?在中条的脚下彳亍张望,驻足凝视,山是山,人是人,人山两相对,山无语,人亦无语,山说它在对视中获得了虔诚与尊重:那山脚下黑黢黢的一小点,好个独立超拔的生命体!那静静的对立,难道不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尊重和理解吗?他却在对视中找回了自我:山呀,看起来真巍峨,呵呵,在我眼里它倒是算不得什么的,如果此时此地我压根不曾来过,它再巍峨挺拔于我又有啥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