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歌声远,琴声颤,草原上春意暖;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好久没有静下心来品味这样的音乐了,也好久没有将心将魂静静地融入在这音符渲染的意境中相依相偎着孤独、思念、忧伤、落泪了;今儿个不知怎么的,耳畔一直飘忽着这旋律,轻轻的浅浅的,轻的好似飘摇在天边,浅的恍如萦绕在心海。我喜欢听这样的旋律,可又害怕听这样的旋律,是的,我怕,怕牵动心上那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我怕忆,我怕痛;我不想流泪,我不想哭。
今天冬至日,又是冬至日了。“冬至不吃弱(肉),枉自世上活;冬至不吃弱,枉自世上活”,这声音,从今早开始,一直不停地飘忽在耳边,忽远忽近既模糊又清晰,教人生痛,也令人心碎。是谁在念叨?那且近且远的声音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怎么哭了?冬至不吃弱(肉),枉自世上活,听,那声音近了,更近了,近的就在耳边,啊,是父亲的声音,是的,是父亲的声音。
爸,今天是冬至,今天,您吃肉了吗?记得小的时候,每到冬至日,您总会唠叨:冬至不吃弱(肉),枉自世上活(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将“肉”发音为“弱”);每到这一天,无论多么困难,您怎么的都会买些肉回家。
转眼,父亲离开近十年了,十年啊,好长也好短。十年了,父亲的音容笑貌已然渐行渐远,远的似乎只剩下模糊的影子,模糊的令人忍不住思念的心痛。母亲常说:父亲没有福气,眼看日子一天天好起来,该享清福了,可父亲没有享福的命,承受不起这份福禄。是啊,父亲没有享福的命,若是父亲能活到现在多好,父亲百般呵护疼爱的小孙女长大了、也成家了,也能好好孝敬外公了。
再过十天,母亲七十大寿了。母亲好静,不喜欢闹热,母亲说,不去劳烦其他人,就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就行了。想想也是啊,我们没几个亲人,虽说也有不少朋友,可何必去劳烦他人呢!
母亲这一生从未对我提出过任何要求,上个月我们回老家参加朋友子女的婚礼时,母亲却拉起我的手小声对我说:蓉儿,我也想戴个金戒指;我将手指上一颗黄金一颗白金戒指取下来放在母亲手里说,您看看,喜欢那颗就拿那颗;呵呵,想起就了乐死我了,我母亲的那双“冻疮手”,虽说现在没生冻疮了,可那手胖的就像“发粑”,别说“无名指”,就连小指母都戴不上。母亲长长叹了口气说:算了,我这双手真没福气;看着老母亲那满脸沮丧样,我忍不住的笑着说,叹啥气嘛,您进城来比着手指大小买一个不就得了,又不是只有一个型号的。
母亲月底就进城来过“元旦”,她的生日就在元旦后的第二天;爸,当年你没给母亲戴上的戒指,就由女儿替您给母亲戴上吧;爸,您在天上能看见的对吗?
爸,冬至不吃弱,枉自世上活;今天冬至,您可一定要记得吃肉啊。
爸:女儿好想您,愿您在那边快乐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