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一年,本不必追念,因为不会忘也永不敢忘。当我静静的坐在桌前,望着窗外一汪平静的湖水的时候,我又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向初冬的世界诉说,也不管倾听者会是谁,一枚树叶或者是飞过我头顶的一只鸟。
彼时的天空没有再下雨,时不时隐现出不瘟不火的太阳,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太阳了,入冬后持续的雨天会让人觉得忧郁、低沉。一年前也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气温,来到黄石。
这一年我一直像是在流浪,虽然故乡就在不远的地方,路途上不知怎样的铭记也不知如何遗忘。许多人给我讲过许多故事,大多是悲伤,我终究是这波澜不惊的岁月里的幸运儿,走进人山人海,又逃离人山人海,一个人花开一个人花落。
作为一名建筑工作者,不应该对这硬骨铮铮的钢筋水泥有半点的柔情,也不必期待着可以在平淡无奇的时间里挑出一点诗意来品味。可是生命存在的本身,也是源于对生的渴求和活的热爱。也许应该感谢现在不喜欢的一切,毕竟只有适者才能生存,才能寻找永恒。我不愿让自己停下来,工作,出行看周边的风景和亲密的人聊天成了我生命里的全部。
经过一年的时间,似乎对身边的人和事物都熟悉,在某一时刻也会有从未有过的陌生。你错过了我的成长,我也不会参与你的未来,所以我们只能紧握住现在,对彼此温柔的笑。刚看开始觉得师傅走路快,每次都想走快一些和师傅说上几句话,后来才发现即使师傅走路步子放慢了我还是跟不上,还是没有与之相谈甚欢的机会和能力。除了工作,我对师傅的了解也只是听闻,一年里我这个徒弟应该是失败的。二十一年从幼时的父母到上学时的老师再到现在的师傅,在我授业解惑的路上都是同等重要,因为他们,我这颗小小的种子,才逐渐开始生根发芽,对未知的迷途充满一点希望。
每一个过程的开始都是艰难而孤独的,你不可以哭不可以抱怨,等待时间给你答案。前段时间母亲告诉我,当时父亲不同意让我都高中是母亲坚持,在高考过后,我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是父亲怕我想不开让我上大学,这些未曾启齿的话,让我再次感知三年前的凄楚,坚持的背后有过放弃,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终是不忍心放弃我。
如果当初没有母亲的坚持,现在的我又是什么模样,也许已为人妻,母亲在二十一岁那年生下我,刚好是我现在这个年纪。我漫不经心的听着母亲的话,心里翻江倒海,我这一年的艰辛之余父亲母亲太过渺小。现在我已经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我知有一天我要离开他们或者他们离开我,走再远的路去再远的地方,风筝和放风筝的人手中的那根线会系挂一生。所有爱我的人都希望我幸福,所以我必须幸福。
许多人问我为什么现在还是一个人,我已经不能用我还是学生这个借口来搪塞,这一年我也以为爱情来过。没有原来你也在这里的相遇,也没有花前月下的缠绵,只有深夜里的交谈,我们终究是无法轻易走进一个陌生人的世界,我只能以一颗善良的心和干净的微笑去馈赠所有狭路相逢的陌生人。那段时间眼睛里看到的广告牌全是和上海有关,在认识他之前我对上海的认识是模糊的,从那之后我开始向往上海。我在盛夏听薛之谦的《认真的雪》,好像窗外真的在下雪,一大片一大片。现在夏天结束了,秋天也结束了,故事也结束了。据厄尔尼诺现象的分析报道,今年是一个暖冬,大概是大雪已经下在了盛夏。
生命中的那些人来来往往,我站在中央彷徨,想起几米漫画里的一句话“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丽的风景”。
我又重新站在窗前,银杏叶落了满地,山茶花开满了枝头,和一年前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