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学语文课本中有这样一个问题——雪化后是什么?
“同学们,雪化后会是什么呢?”老师站在讲台上,微笑着问我们,充满了期待。
“是水。”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站起来不假思索并且大声地回答到,情绪激昂。
“还有没有其它的答案呀?”老师只是轻轻点点头,对这个男孩的答案不置可否,依然面带微笑地问大家。
“水蒸汽!”班上成绩最优秀的女孩子在思考了半天之后终于开口了。从她坚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非常的自信,认为自己的答案一定可以得到老师的赞赏。
老师没有表扬她,依旧只是点了一下头。他走下讲台,又走上讲台,明显可以看出这些都不是他心中最期待的答案,因而导致其他人也不敢贸然回答,因为回答问题的两位同学没有得到老师的积大肯定,信心受到打击,此时正像两块晒焉了的萝卜,无精打采。
小时候我有这样一种心理,认为如果回答出班上所有人都回答不出的问题,一定会大放异彩,在大家惊讶的眼神和欢呼声所环绕下,小小的虚荣心会迅速膨胀并且得到满足。于是那节课我似乎找到了课堂存在的意义,摒弃藏在抽屉里的滋水枪,也不和同桌讲闲话,在座位上冥思苦想,抓耳挠腮,想要一举拿下这个问题。
教室里鸦雀无声,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心理,想要快而且得出合乎老师心意的答案。老师让我们再好好思考一下再回答,他此时正关注着回答“水蒸汽”的那位女孩子,走到她课桌前想要安慰她一下。
我调动每一个脑细胞,搜索枯肠,答案似乎很近在咫尺,又似乎很远在天涯,明暗分辨,若隐若现。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电光火石之间,有了!答案出来了。正在为自己的智慧乐不可支的时候,同桌见我面挂诡异的笑容,以为走火入魔,用胳膊肘顶我一下,问我是不是有了答案。我这才如梦初醒,准备对题目致命一击。迅速举手起立。
预想不到的是,接下去回答问题的人不是我,而是第一排的一个矮个子女生。我同她几乎同时起立,然而她离老师近,自然老师首先关注的是她。我也没太在意,心想正确的答案掌握在我手里,随她去吧,伟大的人总是需要铺垫的。
“想到了?是什么?”老师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看着她,面对一场自己点燃的智力之火,希望她是自己久等的消防员。他既耐心又渴望。
“雪化后是春天。”
其他人先是摒住呼吸注视着这个女生,等她回答完目光齐刷刷的移向老师。
“对对对!雪化后就是春天。”这个回答显然与老师内心想要的不谋而合。老师笑的更加灿烂了,以至于眼角都浮现出欣慰的(Meiwen.com.cn)皱纹儿。老师当众夸奖了那个女生,说她很会另辟蹊径,她的答案很唯美,她的内心一定住着一位诗人呢!课堂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那个女孩子的待遇是我所想要的,不幸的是被她占有。我既羡慕又不屑。不屑是因为我依然钟情于自己的答案。我的答案最符合自然规律,而且也可以用科学解释。至于什么春天,雪化后不是还没有过年吗?小草没有生根,大树没有发芽,怎么可能就春天了呢?我很是不解,在座位上像一头被戏谑而愤怒的公牛,几乎就要冲出座椅的桎梏。
同桌看出了我愤怒,问我的答案到底是什么,还打抱不平地鼓励我站起来向老师吐露心声。而我觉得没必要了,我的精神已经升华,思想已经跨越到教室里其他人所不能企及的地域。对于不懂我的人我也没有必要向他们作多余的解释,但是为了表示谢意,我决定告诉同桌我的答案。同桌也看出了我的想法,问道:“究竟是什么?”
“水或者水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