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书上说,遇到了不该遇到的缘分就该躲掉,否则,必会有一人为这段缘分付出沉重的代价。
苏瑾年,遇到你的那一年,我17岁。那时我们唱着王菲,周杰伦的歌。那段日子快乐男生全国上演,苏醒、魏晨横空出世。你整天守在电视前看关于快乐男生的各种消息,而我却在为生活温饱忙碌。
整个夏天,我在小城的各个超市里为顾客发传单。我穿着很难看的卡通服饰往过路人的手里塞传单时,你拉着你妈妈的手轻快的走着。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你喷出口中的饮料,喊到“妈妈,你看丑小鸭,他穿着丑小鸭的衣服。”路过的人纷纷停下脚步朝我望来。像是将自己生生的裸露在众人眼前。那一刻我看不清藏在那套丑小鸭衣服下面的我,脸上有着怎样的表情。只是感觉时间停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夏天结束后,终于攒够了一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开始了寄宿学校生活。
再一次见到你,是在学校文学社招新的现场。你和你的姐妹们也来面试。看到我后,你丢下身边的姐妹跑了过来,喊“丑小鸭,你也来面试吗?”这是你第二次让我在众人面前不知所措。
“丑小鸭,听说文学社的社长是个大才子,你以前有没有见过他?对了,我叫苏瑾年,你呢,你叫什么?”
我没有回答你,径直走进了教室。
“瑾年,你说社长是什么样子啊?”
“是奥是奥!我也好期待。”你的姐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礼仪宣读完校长寄语后,我走上去读社长寄语。后来你说,在我读寄语的那一刻,你才反应过来,我就是社长。
(二)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安然的接受了“丑小鸭”这个称呼,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熟悉到见了面会打招呼,下课后可以一起有很长很长的路。你给我说你家里的事情,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欢乐和我的生活。
他们说,恨一个人恨到更深的程度会变成爱。也许,在你第一次称我“丑小鸭”第一次让我在众人面前慌乱到木讷时,我对你有恨,但是之后发生的一切,让我由恨转化为爱。
那一年九月份,我们社团组织活动。当初因为家里的事情,欠了很多债,也因为我无法偿还那些欠下的钱而得罪了好多人。在我们出去活动时,那些人来找我们麻烦。后来,我和他们争论时,他们大打出手,我小腿严重骨折。你搀着我去医院,一路上无休止的责怪我不知道还手。
一个月后我出院,你站在楼下大喊“楚瘸子”。我走进窗户望下去,你抱着一束百合站在阳光下。那是我见过你最美的样子。此后我见过千万种女子,有的像你的发,有的像你的眼,却没有一个有你这般漂亮。
“楚离歌,你知道吗?那天的你很像动物园里那只瘸腿的小鹿。”
“苏瑾年,你来干嘛?”我对着你喊。
“来接楚瘸子回家。”你边喊边往上跑。
五月天在《如烟》里唱“我坐在床前,望着窗外回忆满天。生命是华丽的错觉,时间是贼偷走一切。七岁的那一年,抓住那只蝉,以为能抓住夏天,十七岁的那年,吻过他的脸,就以为和他能永远。有没有一种永远,永不改变……”
苏瑾年,十七岁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了最美的你,我真的以为我们能到永远。
你拿起我床前放着的一盒牛奶,喝了两口后说,“楚离歌,你真的该多喝牛奶,你看你多瘦,我经常在担心你会不会被风吹跑。要不你娶我吧?然后我每天给你喝牛奶。”邻床的阿姨露出淡淡的笑脸,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你又含了一口牛奶,和着模糊的声音说“一定要多喝。一定。”
窗外的风淡淡的吹着。即将十月份了,外面的花也开始衰落,热气消减了不少。只是空气里仍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集聚成灾后逐渐消散。
(三)
回到学校后,一切恢复了正常,日子也渐渐平淡了下来。似乎那些有着小心愫的日子开始在沉默中销声匿迹。后来的你我,终于被时光打磨成了沉默寡言的模样。偶然间相遇后彼此相视一笑,各奔东西。
年少的我们异常敏感的心盛满了被放大的甜蜜和忧伤。那么饱满又那么沉重。总以为牵过了手会是天长地久,以为一句承诺的话将是海誓山盟的约定。
深秋后的校园更为安静。开始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安排。闲来没事时,开始提笔写破碎又华丽的故事。笔下的女子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干净、爽朗;笔下的故事有一幕特定的场景,女主人公喜欢在阳光下看着百合花,欣喜又忧伤。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我在以文字的方式回忆那个无意间闯入我生命中的女孩。
(四)
你还是要离开桂北的小城去西南的小镇生活了。那时我已步入高三,身上负有全家的期待和希望。
很久以前就听你说过西南的小镇,以及那座能够收藏回忆的四季物语奶茶店。那里有你童年的美好回忆,有你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王子,有疼你爱你的外婆。所以你终究会回到那里。
后来,你托同学送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你的电话号码。那张纸条我一直贴身保留着,直到它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丢失不见。
高考结束后,我征得父亲的同意去西南的小镇玩。我找到了那座叫四季物语的奶茶店,看到了你寄存在那里的回忆。粉红色的信纸印着海滩背景。你的字迹映出生生刺眼的光芒。上面赫然写着“楚离歌,苏瑾年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成为你眼中的那一朵素净的百合。”
离开西南后,我去了郑州。融入了百万大学生的行列。
后来,有陌生的朋友留言,“有些故事只能用来怀念,有些人只能用来想念。”
苏瑾年,我们的故事就像藏在百合花里的爱情,流着泪缄默到无言。
时隔多年,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有些人闯进你的生命,教会了你如何去爱。等你去爱时,那人已不在。
你瞧,这句话说的多像我们!
作者:破小孩#p#分页标题#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