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故乡已经快十年了,多少次在梦里都回到了他的怀抱,醒来后,满脸的泪。如今,故乡正日新月异的发生着改变,那往日的一切只能埋藏心里,成为永久的回忆了……
记忆一:故乡的竹
故乡的楠竹无处不在,山上成林成片,山下也郁郁葱葱,有些还会往屋里长,虽然大部分都长到一尺来长就枯萎了,但也有一些特别顽强的,会一直顶破房上的瓦片,横空而出。
我家的右边就是一片竹林,竹林的中间有一条小道通向深山。竹子一年四季常青,春天它是翠绿色,夏天变成了青绿,到了秋天,已经成了墨绿。冬天它的颜色没有太大的改变,只等待来年,作更大的变化,
故乡的竹子不仅美,而且实用,山上的竹子大都有碗口般粗细,可以用来作竹篮、扁担、竹床、凉席等。山下的竹子则主要用来作晒衣竿。
我们的童年因为这些竹子而丰富多彩。盛夏,竹林蔗住了烈日,我们便在竹林里嘻戏玩耍,那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道,就是我们相互追逐的杰作。冬天,竹身虽被雪压得弯下了腰,但雪一化,它仍然会挺立起来。
我爱这竹,淡淡的清香,四季长青。
记忆二:牛棚
故乡的村庄很小,几户人家散落在竹林深处,与外界仅有一条小道相通。小道沿着村后边的山脚一直伸向远方。沿着小道走,你会看到两间用泥砖糊的小房子,这是村里的牛棚。牛在村里人心里,是深受爱戴和称赞的。把牛集中一起系在牛棚里,给牛以一个相对较好的环境,免去了日晒雨淋。
春天,村里有人专门采鲜草去喂牛,让牛在开始一年的辛苦之前,再长长膘。夏天,彻夜有人在牛的身上洒水。秋天,牛忙完了一年的劳动,就有人为牛清洗身上的泥渍,为牛梳理皮毛。冬天,人们同样不会忘记牛,在寒冬时季,大雪纷飞的日子,会有人在牛棚里煮稻谷来喂牛。晚上天冷时,人就窝在牛棚里,跟牛挤在一起睡。那牛棚,一度成了牛僮取暖的地方。
后来,周边的村里出现了偷牛贼,各家都恐慌的将自己的牛牵回了家中。牛棚便空了下来,年久而失修。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早晨,牛棚终于轰的一声倒了。那记录着一段牛的辉岁月也结束了,此后的一段时间,牛都被拴在了自家的堂屋里,堂屋就变成了牛棚。
我喜欢记忆中的牛棚,在我做牛僮的日子里,它最能带给我快乐。
记忆三:后山
我家的旁边就是村后山的入口处。在我幼小的时候,最恐惧的地方,就是后山。老人们常说,山上的狼会守在后山的路口,专吃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于是,后山在我们的心里一个神秘的地方。
在那个时候,后山曾经真的有过狼,还有狍子和杞子,我还亲耳听到过一次野狼的吼叫声。但不久,就全部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它们去了哪里。后山的柴草便渐渐被村里人砍来做了柴火。不久,村里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砍柴活动,整个后山都被砍成了光秃秃的一片。
后山的神秘与恐怖也从心里消失了。后来,除了那些竹子,后山的柴草每年都会被砍一次。而且,那里也慢慢成了埋藏死人的地方。后山便不再叫后山,而改成了祖坟山。
有次傍晚的时候,我跟几个伙伴去祖坟山抓野兔,结果看到了一条粗如大碗的蛇,吓得我们一窝蜂的往回跑。那时我穿着拖鞋,跑的时候摔了一跤。等到爬起来时,小伙伴们都不见了。我吓得哭了起来,回过头去,并没有看到蛇追过来,才稍稍安了心。不过从那时起,我再也不敢上祖坟山了,大人也不许我们去,说那里不干净。但从心底里,我还是时常渴望那里。或许说是想体验那种惊悸的感觉吧。
如今的后山已被堆成了平地,略带红色的土壤里,还能看到一些断碎的树根正吐着新芽。等到新工厂在这里落户之后,也许就真的看不到山的痕迹了。
我时常会想起那座后山,那是记忆里最能给我感触的地方。
记忆四:叶哨
在村里,不会做叶哨就等于没有玩的资本。不管男孩女孩,都喜欢用叶子和喇叭草的杆子做成哨子。那时物质贫乏,也没有好玩的东西。这些哨子就是我们的玩具。不同的叶子可以做成不同声音的哨子,有的像鸟叫像虫鸣,有的像喇叭像小号,还有些做哨子的高手,可以做出婴儿的哭声。
我最拿手的,是用麦杆做成的尖哨。那时很流行一部叫做《犬笛》的电视剧。里面的主人翁有一只让狗听得懂的笛子,让我们都羡慕不已。我们都拿出看家的本事,想摹仿出那只笛子,却很少有人能做出那种声音。尖哨的声音高亢而尖锐,与那笛的声音倒颇有几分相似。一时之间成了小伙伴们钦佩的东西了。
叶哨还可以做出母鸡唤小鸡的声音,很多时候,我们就用这种方法把走散的小鸡都唤到鸡笼里。倒了省了不少的气力。
很想留住这些童年的岁月,但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洗礼,许多有趣的往事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挤出记忆,在为了生活而奔波中,又有许多被埋没了。有时想起来,心中有些淡淡的伤感。我本就多愁善感,每每想起这些来,更加难受,只能用文字来留住些记忆。其实,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