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北月城的郊外树林里,有一个男人在拼命奔跑着,这个男人叫林子墨,北月国的废物,北月国里的居民都是灵力持有者,且个个武功高强,最低修为为灵者四重,而这个林子墨,身上没有一丝灵气,而没有灵气,就代表没有修为。
此时的林子墨心里别我他想,只有一个念头。他在树林里奔跑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有一个字:跑!
跑着,身后渐渐出现了一阵马蹄身,且声音越来越清晰,林子墨心里一惊,加强了脚下的步伐,一不注意,林子墨被一根枯树枝绊倒,摔倒在地上,衣衫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皮肤也擦破流出了血。但林子墨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爬起来继续跑,但已经晚了,一片阴影笼罩了林子墨,林子墨回头望去,一女子骑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骏马上,身着红色战袍,手持宝剑,背光而立,英气风发。她便是北月国的国主襄月,也是林子墨的噩梦。
襄月的眉眼弯弯,似是永远都盈着笑,但林子墨知道那笑意其实并不达眼底,襄月开口了,说出的话仿佛也都带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墨卿啊,孤待你不够好么?为何你要三番五次地从孤身边逃离呢?”林子墨不答语,咬紧嘴唇瞪着襄月。襄月看他这副样子,便转身与周身各位武将商讨返回北月国的路程。就在襄月转身的一瞬间,林子墨以惊人的速度转身继续往树林深处跑。众人皆大吃一惊,襄月似是根本没有发现一般继续与武将攀谈着,左手却是甩出一道长鞭,准确无误地套中了林子墨的脖子。林子墨摔倒在地上,接着被硬生生地拖回了襄月的枣红骏马前,襄月下了马,单膝跪在林子墨面前,眼眸中依旧盛满笑意,脸上依旧言笑晏晏,说出的话却是那么让人心惊:”墨卿呀,你可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既然孤好言相劝都无法挽回你的心,那孤就只能采取硬办法来将你留在孤的身边喽……”林子墨觉得后脑遭到一击重击,意识随即模糊,眼前襄月的黑发与红衣变得支离破碎,旋即陷入一片黑暗……
二
地下,一盆冰凉的水浇向了林子墨,林子墨被惊醒了,抬眼望去,是一处阴暗的地下室,目光可及之处遍是斑驳的墙壁,上面溅满了暗红色的早已凝固的血液,触目惊心。而更多的,是被阴暗笼罩的,不知潜伏着什么东西的地方。林子墨想走动一下以了解这里的情况,却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再仔细一看,自己呈一字形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手上,脚上挂着几公斤重的大铁链,还未等林子墨反应过来这是何等情况,“吱呀”一声,地下室被投入了少许光芒,伴随着光芒进入地下室的,还有襄月和一些随形大臣们。
林子墨怒视着襄月,吼道:“你把我关到这里干什么?”襄月轻笑出声,缓缓走到他面前,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迫使他与她对视。她说:“墨卿啊,你是失忆了么?孤不是说过要将你留在孤的身边吗?孤从不撒谎。”不等他说话,襄月又说:“墨卿,你也知近日来边疆战乱,孤每日为国家大事而烦恼,你不好好侍奉孤就算了,还常给孤找麻烦,分散孤的注意力,这样以来,孤都要怀疑你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了呢!”林子墨冷笑:“奸细也不错啊,至少不用背负着这个耻辱的名称了。”是的,北月国国主襄月生性放荡,极喜男宠,而林子墨则是襄月最宠爱的男宠之一。
襄月眯了眯眼,正欲开口,一道细长的男声响起:上皇驾到,闲杂人等速速退之——”一位身着凤袍的华美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根本就没有留下足迹,虽早已过来不惑之年,但皮肤依旧白皙嫩滑,面容仍是姣好。可以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名扬天下的美人,她是北月国前国主最宠爱的妃子,前国主死后,她非但没有像其他嫔妃一样被埋入墓穴陪葬,反而通过自身的努力在北月国立下威信,把自己一手培养的襄月扶上皇位。建造了一座奢华至极的宫殿供自己和襄月及男宠居住,并自称上皇,闲居皇宫,看似毫无实权,实则掌管着北月国的一切大事。
上皇拖着长裙缓缓走来,对襄月笑道:“襄月,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林子墨有话要说。”上皇也经常笑,但她的笑不同于襄月的言笑晏晏,而是自带着一种藐视天下的威严,让人不战而栗。襄月一怔,随即带着众大臣们走出了地下室,毕竟在实际上,上皇的权利还在襄月之上。
林子墨笑问:“怎么,上皇,我真的罪大恶极到连您也要审问我的地步吗?“上皇笑:“当然不是,林子墨,我会放你出去,并且告诉你一个秘密。”“秘密?”“嗯,没错,一个影响你一生的秘密。”
三
其实林子墨并非一直是一个废物,甚至,在他二十岁之前,他还是个天才。林子墨出生在著名的习武世家,林家,从小便受到武术熏陶,十岁时便成为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的灵师,二十岁以前的他可谓是星光闪耀。
但天有不测风云,在他二十岁那年,他在家里的院子里修炼时,一向安静的林家大院突然变得吵闹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人闯了进来。林子墨想要出去看,但修炼时最忌讳半途而废,且这是自己进阶大灵师的绝佳机会,况且自家兄弟们的武功个个都还不错,林子墨就没有出去。过来一段时间,喧闹声渐渐没有了,林子墨以为闯入者已经被赶了出去,却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接着眼前一黑,林子墨被人击昏了,待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武功全废,而且丹田破碎,永远无法再修炼。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林家虽不是皇族,但也是名赫四方的大家族,大家族最可悲的就是人与人之间讲究的利益,而不是亲情,在当年登上皇位的新皇襄月下达选男宠的第二天,林子墨就被林家送给了襄月,而且是无偿的,这样以来,林子墨瞬间从星光闪耀的天才变成了一个屈辱的男宠。因此,林子墨恨透了那个闯入他家的人,发誓与他不共戴天。几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寻找他。
林子墨问:“你难道知道当年废我武功,碎我丹田的人是谁吗?““知道”上皇话音未落,林子墨便急切地问:“那他到底是谁?”上皇当然不知道林子墨等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并为它做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屈辱。
上皇笑:“林子墨,这个人,你每天都跟他待在一起呢。”“什么?”林子墨疑惑不解,“那为什么我没有认出他?”“你当然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
“襄月!”
襄月!
#p#副标题#e#林子墨愕然,最初,林子墨也曾怀疑襄月,但襄月是一国之主,拥有无尽的财富和至高无上的地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为何要去害他这个习武之人呢?林子墨便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林子墨对上皇给的答案存着一丝怀疑,上皇似乎看出来了,对他说道:“林子墨,你不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当然,我也不会白白地让你知道这么多的,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什么事?”
“扳倒襄月。”
“什么?襄月不是你一手培养上来的吗?按理说你应该帮襄月瞒住这件事啊,你又怎会让我去扳倒襄月?”
“是,没错,她确是我培养出来的,可是,襄月最近,有些不乖呢……”
四
林子墨被放出来了,出来时,外面明亮的阳光刺得他眼前生疼,几乎涌出泪水。襄月见到他时,眼里不起一丝波澜,仿佛他本就应该在这里而不是刚从牢房里放出来,上皇走到襄月面前,对她说:“把林子墨带回去吧。”不是商量,而是一种命令,一种通告,带着上皇独有的威严。襄月点点头,转身便走,身旁两位士兵拖着他走,一直走到襄月所居任的下水榭,襄月都没有看他一眼。
第二天早上,林子墨看到襄月时,她还是一样的言笑晏晏,对他也如过往般的宠溺,看上去很正常,却让林子墨感到手足无措。
辰时,襄月去上早朝了,上皇突然派人传他过去,下水榭与上皇住所惊华宫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不等他感叹惊华宫的奢华,上皇已来到他面前。
“林子墨,你可还记得你曾答应我要帮我扳倒襄月?”“当然,答应上皇之事我怎敢忘记?”“那就好。”上皇一挥手,身旁的侍女端上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几包药,上皇拿起一包,跟他说:“林子墨,从今天开始我会安排你去负责襄月的饮食,你尽量放一点这种药,记住,不要放太多,就一点。”
林子墨接过药,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望向上皇,有些犹豫地问道:“那这,是什么药?”
上皇笑:“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剧毒之物,它是肝胆花,一种慢性毒药,人若食用多了,先是体虚乏力,再是高烧不止,食欲减退,最后肝胆腐烂而死。”
林子墨拿药的手一抖,拿着药的差点掉下来。
五
林子墨从牢房里放出来,已经有两个多月了,那药襄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吃了一月之多,但襄月还是如以往般英勇矫健,甚至还带领着军队攻下了一个蛮夷之邦,也许是放的剂量不够吧。林子墨仰头长叹,眼光瞥到一旁的花茶,才猛然想起他要给襄月送花茶,每天早上喝杯花茶是襄月的习惯,他把花茶放进饭盒里,提起就往襄月的寝宫跑。
今天,襄月一反常态,没有在院子里练剑,而是站在观景墙边看着景色,林子墨心里嘀咕着,但还是小跑着上去把花茶递给了襄月。
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接,林子墨扭头一看,襄月的身体像一座塌方的小山一样倒了下去,头摔在了观景墙凹凸不平的装饰上,并且就这样擦着装饰摔了下去,在墙上拉出一片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林子墨的收还是保持着递给襄月花茶的姿势。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之后,襄月的身体突然变得非常虚弱,整天发着高烧,吃不下硬东西,只能吃流食和半流食。这时,林子墨才知原来襄月之前的那些英勇都是硬撑过来的,上皇得知襄月病倒的消息,十分高兴,让林子墨保持现状,继续努力。
不知为何,林子墨觉得病了的襄月比以前要可爱几分,她不再整天忙于国事,而且经常流连于乡间景色,有时还会枕在他的膝上沉沉睡去,而他知道这样的日子,真的没有多少了。
六
林子墨的任务仍然在一步步执行中,但不知为何,林子墨每次给襄月下药时,都会有一丝的不忍,林子墨竭力把这些念头甩开,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自己再怎么恨襄月,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只是同情。
一日,襄月让林子墨到距北月城有一段距离的军营去送一件物品,而就在林子墨刚出发后,襄月来到了惊华宫。
襄月进入惊华宫,上皇正跪在佛像前祈祷,一道白色的帷幕隔开了上皇和襄月,蜡烛的光使上皇的绰约风姿映在了帷幕上,未等襄月开口,上皇就说话了:“你来啦?”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襄月本身就应该来这,襄月不语,有两个婢女从襄月身边穿过,进入帷幕里边,扶起上皇坐到一边的宝座上,依旧是隔着一层白色的帷幕,待上皇坐定,襄月才说:“既然你已知道,为何还要指使村子林子墨给我下毒?”“知道什么?襄月,你说话可得说清楚啊。”上皇在此时装起了糊涂。
襄月冷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帷幕上那华美的身影,顿了一下,笑道:“上皇,你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没错,我是叛变了,我不能再做你的傀儡,但是你也没有必要指使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毒我吧?”“不相干:哼,襄月,你的记性可真是越来越差啊,你碎了他的丹田,让他无法修炼,他都恨不得能将你千刀万剐,怎会不相干?”襄月突然浑身一颤,过来半晌,才缓缓问道:“你……都告诉他了?”那帷幕上的华美身影从身旁婢女手中接过一盏茶,轻啜了一口,笑着说:“怎么了?襄月,为何这么紧张?你该不会……真的对林子墨动情了吧?”襄月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来,周身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说出的话中也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丝怒气:“上皇,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是?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林子墨不了解你,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吗?”上皇将茶放在婢女手中的托盘里,开口道:“你虽然招集了那么多男宠,可你有真正跟他们同寝过吗?你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把当时已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子墨召到身边来保护他吧?襄月,我最后劝你一次,是,我是杀了你的父母,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我们像以往那样合作,以你的骁勇善战,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称霸中原,再说那个林子墨不就是救了你一次吗?值得你这么心心念念吗?”
襄月只是淡淡地说:“你不懂。”说完便起身往殿外走去,还没走几步,一盏茶从身后扔了过来,在襄月面前的地面上摔裂,滚烫的茶水飞溅起来,在襄月的裙摆上溅出斑斑印迹。襄月驻足,但并没有回头,上皇拂开帷幕,走到襄月的身后,声音因激动而显得些许突锐:“是
#p#副标题#e#,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的是,你跟林子墨之间根本不可能,当林子墨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时候,你却依然风华正茂,这样的结果你能接受吗?再者,你认为林子墨会爱上废他武功,且根本就不是人的你吗?”襄月将头往后偏了一偏,看了眼上皇,双手在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然后坚定地往殿外走去。
到下水榭的这一路上,襄月沉默不语,脸上更是没有了以往的言笑晏晏,过往的婢女与侍卫都满腹疑惑,唯恐避之不及,还未到下水榭,便听到林子墨的声音,似是在大声宣告着什么,襄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踏进了下水榭。
刚进宫门,便看见林子墨站在襄月平常练兵的高台上,对着底下的官兵们讲些什么,而下面的官兵正在窃窃私语,襄月往前走几步,就能听到林子墨讲话的内容,却赫然是一些诋毁襄月的谣言,甚至都在煽动官兵们谋反,推翻襄月的统治,襄月听着,没有上前,也没有打断,就这样听着。
忽然,一个士兵发现了站在门边的襄月,顿时惊恐起来,官兵们开始骚动,林子墨觉得奇怪,一扭头,便对上了襄月的目光。同时,他的心猛得一颤,那墨色的眼眸不掺一丝杂质,目光中既没有以往的笑意,也没有怒色,但是林子墨知道,襄月是真的生气了,不知为何,看到襄月的这种目光,林子墨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得难受,脑子里面也一片空白,他就傻傻地站在那儿看着襄月。
襄月看了一眼林子墨,没有说任何话,往她的寝宫走去,自那之后,襄月很久都没有跟林子墨说过话,那夜,两人无眠。
七
襄月的病越来越重了,她已经吃不进任何固体食物,只能每天喝一些稀粥和米汤,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王者气息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而此时,上皇的阴谋也逐渐显露。
终于有一天,上皇率领着自己操练的一百万大军攻进北月城,逼迫襄月交出国主之位。出乎意料的,襄月十分顺从地拿出了国主印玺,但是,襄月说她需要五天时间,五天后,再将国主之位拱手送给上皇,上皇认为她只是垂死挣扎,便答应了,率领她那百万大军如来一般浩浩荡荡地离开。下水榭经不起上皇这么折腾,早已是一片狼藉,失去了实权,只保存着国主名义的襄月,身旁也没有了以前的那些文臣武将,就连那些襄月宠溺的男宠,也早都在上皇入侵时逃离了下水榭,“树倒猢狲散”也不过如此吧。
但林子墨还没有走,一是因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二是因为襄月是他的仇人,她还没死,他不能走。
襄月拖着病躯躺在了观景墙边的贵妃椅上,观景墙上暗红的血迹还没有清除干净,斑驳的红色让人想起快落的夕阳。如今已是深秋,气温很低,一阵冷风吹过,林子墨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拿起襄月的貂皮大氅,走到她身边给她盖上。襄月没有反应,应该是睡着了吧,林子墨想。他坐在襄月身边看着她,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襄月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那一瞬间,林子墨心里所累积的恨全部爆发了出来,他突然想就此掐死襄月,以报废功之仇,他的手慢慢地伸了出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襄月皮肤的那一刹那,襄月那独有的清冷声音响了起来:“墨卿啊,明天你去召集全国大臣,让他们后天陪孤去一趟冰原,你也要去。”林子墨一惊,迅速将手收了回来,讪讪地答道:“可是你不是已经不是北月国的国主了吗?”可还有五天呢,这五天里,我只想做这一件事,可以吗?墨卿?”襄月翻个身过来面对着他,双眸很真诚,甚至有些近乎恳求,这眼神使林子墨的心一颤。
这个眼神,应是不会出现在这位英姿飒爽,征战无数的女国主眼里的,这短短时间内,整个北月国改变太多了。
八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臣们也都随着襄月来到了冰原上,襄月实质上已是一个落魄的前国主,很多人对她的态度也不复从前,但她至少保留着一个北月国国主的名号,大部分人还是来了,却也是不断嘀咕着。
冰原是北月国独有的景观,方圆百里,寒风呼啸,滴水成冰,林立着许多不知多少年的冰柱,在这冰天雪地里,大臣们包括林子墨都穿上了厚厚的皮大衣,唯独襄月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裙,在白色的冰原上十分耀眼。
襄月不做别事,她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挑了一根冰柱,在上面雕刻起来,大臣们见襄月昭他们来此地只是做这事,便开始骚动起来,不大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官员走了出去,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官员撇下襄月,自顾自地回去了,等官员们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襄月的雕刻还只刻了一点点,只能依稀地看出来刻的是一个男子,但奇怪的是男子的手不是自然地垂下,而是半举着的,像是抱着什么东西。
到最后,只剩下林子墨在和襄月在这冰原之中,襄月停下手中的匕首,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以往的笑容,眼中也没有以往的笑意,那双深邃的眼像是没有边际,林子墨看不透里面到底有什么,襄月开了口:“墨卿,对不起……”林子墨正纳闷,随机脑后一痛,陷入昏迷之中。
林子墨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皇宫豪华的寝宫里,身旁有婢女服侍他起床更衣,她问婢女:“我昏迷几天了?”婢女答道:“禀国主,您昏迷五天了。”五天了?那襄月不就已经被上皇处置掉了吗?林子墨心里一阵轻松,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国主啊,有问题吗?”“国主不应该是上皇吗?”“上皇在您昏迷的第二天就暴毙身亡了!”“什么?那襄月呢?”“前国主在您昏迷的第一天就失踪了。”可为什么我会成为国主?”“这是前国主吩咐的,她在失踪之前将国主玉玺赠送给了您,哦对了,给您的还有一封信。”
婢女将国主玉玺和信送上,便离开了,林子墨将国主玉玺放在一边,手有些颤抖地将信封打开,他无法相信,襄月会如此轻易地将王位送给他。这背后的真相,一定是他所不知的。
九
致墨卿:
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不要再去找上皇了,她已经死了。也不要来找我。我将国主玉玺赠送给你,是因为我看重你的能力,好好保存,在北月国做一个贤明的君主,你一定能做到。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上皇一定已经跟你说过,我废你武功之事吧?不错,我确是当年废你武功之人,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
#p#副标题#e#原来,襄月是生活在北月国郊外的一只灵狐,生性贪玩,一日溜到青丘玩耍,却十分倒霉地碰到一只修行上千年的狠毒的蛇精,就在它危在旦夕的时候,被路过这里的林子墨救下,那时的林子墨还只是个会武功的小毛孩,不久就把这件事忘了,而襄月却铭记在心。此后她收起玩心,一心一意修炼,为早日化为人形以报林子墨救命之恩。十几年很快就过去了,襄月也已化为人形。她兴奋地来到北月城想找林子墨,却不幸被人捉去,等她醒来时,她就见到了上皇,那时上皇还只是个普通的受宠妃子,无权无势,上皇问她可愿意为自己效力,襄月别无他选,只好答应,从那以后,襄月在上皇的指导下苦练武术,帮助上皇囤积势力,而后来上皇也一路风生水起,坐到了之前的上皇位置,之后,襄月就相对自由些了。
某一天,襄月上街闲逛,偶然听到关于林子墨的事。几个茶客在一起闲谈,他们说林家四少爷林子墨快有麻烦了,有人不解,他们又说,一个人成功是要有上限的,林子墨如若这次进阶成功,便成为了大灵师,这可是现在的北月国国主都没有达到的水平啊!你想,一个君主怎会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呢?
襄月立马紧张起来,她将现任国主最近的行为和对待林子墨的态度联系起来,心里有了决定。她来到林家大院,放倒一众门房和奴仆,看到了正在进阶的林子墨,襄月咬咬牙,碎了林子墨的丹田。再后来,襄月登上王位,林子墨就被送进王宫了。
其实,襄月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忠于上皇,相反,她是恨上皇的。当年,襄月刚被招入上皇旗下时,十分念家,三天两头往狐丘跑,也因此耽误了操练,上皇十分恼怒,派了大批巫士去剿杀襄月的亲人,最后襄月的父母倒在了血泊之中,襄月自此对上皇恨之入骨,襄月平日里装作荒淫无道的样子,私下却早已买通了上皇的贴身婢女,给上皇吃下了断肠草。断肠草,剧毒药物,吃下之后第八八六十四天必暴毙身亡。可是,襄月再怎么伪装也会露出破绽,当襄月去拜祭父母时所发的毒誓被上皇的密探听到时,上皇就已知道襄月不再是她的忠臣了。于是她就找到了林子墨,可惜还是太晚了,她还没有登上皇位就先一步离开了。
还有,墨卿,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要跟你说,那只爱玩,倒霉的灵狐,在被你救下的那一刻,你就深深地印进了它的心里。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我将自己的内丹取出,灵狐的内丹是极其珍贵的补品,可以修复人的丹田。等丹田恢复后,你一定要努力修炼,我更喜欢你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不要感到愧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并不后悔。
林子墨用力攥着信封,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闭上了眼睛。
十
北月城,静心茶馆。
“哎,你知道吗?我们的新国主是林子墨哎!”“是啊,那林子墨不是个废物吗?”“不过我听说林子墨的丹田恢复了,而且他现在又和以前一样厉害了。”“真的假的?丹田不是很难修复的吗?”“林子墨应该是得了什么宝物吧!”“对啊,尤其是灵狐的内丹,不仅可以修复丹田,还能将灵狐的修行都转接到服下内丹的人身上,灵狐一年的修行就相当于我们几年的修行了!”“就是,这灵狐的内丹可是多少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啊!”
十一
林子墨立在冰原上,身旁的侍卫早已被他遣走,此时的他身着金色铠甲,手持宝剑,一派威严,早已没有几年以前那颓废的样子。
他来到冰原,是为了找寻襄月,尽管襄月没有告诉他她在哪儿,但直觉告诉他,襄月就在冰原,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手下意识地伸进铠甲,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信封,里面还是襄月的那封信,信封已经泛黄,边角磨损,纸张卷起,林子墨却像宝贝一样护着。
忽然,林子墨看到了一座冰雕,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信封。
十二
这座冰雕雕的就是林子墨,冰雕上的他眉眼温和,似是在笑,穿着的是一件普通长袍,他的手依旧半举着,只不过手里托着点东西,那是一只狐狸,蜷着身体缩在他的手里,一动不动,火红的皮毛被冰雪覆盖地快看不出来了,那只狐狸的唇角弯弯,似乎含着笑。
林子墨的眼眶一热,朦胧中,他仿佛又看见襄月穿着那件火红长裙,执着匕首一刀一刀认真地刻着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