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振北以一道油闷大虾做为主打菜,再辅以一些湖西当地平时见不到的稀罕物,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赚的盆满钵满。生意现在好是好,但烦心事儿也跟着来了。因为当初李江鹏也掏钱入了股,到了年底自然要结账分红。分红之后,当天晚上费振北躺在床上,正美滋滋的回味这段时间以来好事儿呢,忽然老婆拍了他一下,“你说李江鹏当初就掏了点儿钱,平时在饭店也就打打杂儿,一下就分走这么多钱,手艺、人脉都是你的,你说咱冤不冤啊”?老婆这么一说,他一想也是啊,没有李江鹏饭店照样玩的转,干嘛还要跟他分红呢?
其实在年底结账之前,费振北的老婆已经对账目动了一些手脚,这也使得李江鹏的分红变少了,而他们自己的却变多了。对于李江鹏来说,虽然心中有疑问,但转念一想自己从下岗工人,变成了饭店的小老板,年底有分红该知足了,也就没再多计较。
自从费振北两口子动了自己单干的想法,俩人就开始琢磨怎样才能把李江鹏挤走。于是又过了一段时间,有天晚上等客人都走了,李江鹏收拾了一下也准备下班了,忽然费振北朝他摆了摆手,“咱哥俩有日子没好好喝两口了,我炒俩菜,咱们喝点吧”。李江鹏也没有多想,那就喝点呗。
不一会儿,四个菜就端上了桌,费振北打开了一瓶白酒。李江鹏把两个酒杯倒满,然后两个人端起杯来,碰了一下就干了。一开始俩人东扯葫芦西扯瓢的闲聊了一会儿,等酒喝的差不多了,费振北话锋一转,谈起了以后饭店发展的问题。“江鹏,你看咱们饭店现在挺红火的,但咱们必须看的更远一点儿。你老家不是靠着金县那边嘛,油闷大虾在湖西能火,在你们那边一定也行。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出些钱,你到金县那边也开一个饭店,这样你也能多挣点儿”。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合情合理,但李江鹏怎么都觉着有些逐客的味道啊,可他是个老实人,又说不出什么来。他默默的抽了两口烟,端起酒杯来看着费振北,“北哥,谢谢你考虑的这么周全,等有空了我就去金县那边看看去”。
两个人把一瓶酒喝完,李江鹏有些醉意的摇摇晃晃回了家,到家以后他把费振北的那番话跟老婆说了一下。他老婆当时就气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这不是明摆着赶你走嘛,凭什么你走啊。哦,没钱没人的时候你找我们来了,等一挣钱就把我们一脚踢开,好事儿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咱就不走,看他能怎么样”。李江鹏虽然心中也有气,但他为人实在,又好面子,心想兄弟之间总不能因为钱的事儿闹掰吧,于是他扭脸儿把老婆训斥了一顿。他之所以这么做,既是为了维护费振北的面子,也是为了不让他老婆扯下兄弟情谊最后那点儿遮羞布。
不久之后,费振北带着李江鹏一起去了两趟金县,在那儿盘下了一家已经倒闭的小饭店。之后,费振北分着给了李江鹏两笔钱,第一笔钱的数目正好是他当初入股的金额。隔了一天又给了他第二笔,并且给之前还算了一下帐,不多不少,这笔的数目恰好和分红相当。这下李江鹏算是彻底明白了,人家开门逐客了,不走也得走了。
其实金县这个饭店还没开,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李江鹏没有专门学过厨师,再说他现在也没有费振北那两把刷子,饭店想火起来势比登天还难。饭店刚开的时候,费振北还过来给他指导了一两次,他觉着算是尽了兄弟的情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可想而知,就算李江鹏再努力,可他做饭的功夫却不可能一蹴而就。就这样饭店勉强维持了一段时间,本钱花完了也没等到盈利的那一天,最后不得不倒闭。
李江鹏本以为和费振北一起经营饭店,自己任劳任怨,下岗后的悲惨状况就能扭转过来。金县这段经历,不但把之前分红的钱全扔了进去,就连当初入股借的那些钱,也都血本无归了。现在非但钱没挣着,并且家里又多了一个大窟窿。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年崇拜的带头大哥,会给他上这么宝贵的人生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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