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三的时候很喜欢很喜欢一个男生,以至于每次看到这种题材的电视剧和小说都会想起他。
年少不敢轻易说爱,只会说很喜欢很喜欢,可那时的爱可能更纯粹和简单。
我初二就认识他了,我们会一起出去玩,晚上他会约我散步,他会在包里放一包卫生纸和一瓶水,我新买的衣服不想弄脏,他会把衬衣脱掉铺在台阶上让我坐,他会在夜色中拉我的手,会让我闭上眼睛毫无征兆的吻我。他说一些暧昧的话,比如“晚安”的缩写是w an an,他说是我爱你的意思,却每天晚上向我说晚安。可他从未真的向我说喜欢你,我也未。我知道他不是很好的男孩子,可我后来是真的喜欢他了。
明明是你先靠近我,最后却是我舍不得
我沉溺暧昧中,突然心动是在夏季午后,那天阳光很好,他和朋友打闹着跑上楼梯,我站在楼梯间回头看的时候,他站在阳光里冲我笑,微风吹动他的格子衬衣,阳光刚好打在他的脸上,这场景长久的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很多年,一如他的名字绚丽灿华。
后来初三分班,我们分到了一个班,分班考试我考的一塌糊涂,他却像突然觉醒一样,考的出乎意料的好,他从三四百名一下进步到前一百名,后来才知道,分班考的暑假,很多人都在家暗自蓄力,连他都请了家教辅导。只是初三尽管我们一个班,但我们很少说话,QQ他也不常上,好像之前记忆的他不曾存在。我们都被沉重的学业压的喘不过气,我看到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他的成绩突飞猛进,排名表的名字我们总是差了十几个人名。
而那些属于我们的记忆吞噬着我,我们座位相差一个过道,他在我的左上方,我每次看向黑板时都可以看见他的侧脸和后脑勺上发梢上桀骜不驯的几根头发翘着。
我不知道那些暧昧是不是喜欢,尽管我们座位那么近,我们也很少说话。我记得他向我借笔时叫我的名字,我想他是不喜欢我的,喜欢一个人哪会轻松喊他的名字,像我总是在心里念了无数遍,但依旧叫不出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我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我怕我一开口,我的秘密就会被别人戳破。我只能埋头钻进题海中,好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可我的喜欢却将他推进万丈光芒中,从此我们再也不平等了。
那些复杂阴暗情绪的也因他产生,比如我不喜欢他的同桌,甚至没有理由。她打坏我的杯子没有道歉勉强算是个理由吧。我会在朋友吐槽他那女生穿衣风格很奇怪时附和几句,毕竟牛仔裤配短裙确实很奇怪。可我知道这些不喜欢是嫉妒。我嫉妒他没带书时,他们看一本书;她大声叫他的名字,嬉笑怒骂,都很自然。
直到有一天,旁边的女生在讨论班上长的帅的男生有哪些,有人提到他的名字,我虽然在埋头写题,听到却忍不住嘴角上扬。直到中间有个女生说,“啊?他还好吧,之前他约我出去玩,我都没理他,听说他可喜欢约女生出去玩了。”
我的世界在那刻轰然崩塌,从心脏开始向四肢蔓延阵阵寒冷,我努力的维持镇定,若无其事的走出教室,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难过、失望、困惑、还有愤怒,这些情绪让我难以隐藏,那些你以为的例外、秘密、暧昧可能不过就是他用来消磨时间的手段,那些温柔不过是约女孩的方法。我更愤怒难过的是我那么小心翼翼喜欢的男孩在别人的口中是那么的不堪。我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心理学上有一个词叫做丧失致盲,当你即将要失去一样东西或是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忽视掉他所有的缺点。明明对方是一个会伤害你的人,但你在煎熬中,你却越来越想到他的优点,他的温柔。
她无关紧要地说出学校里很多好看的男孩约她的烦恼,那些女生都懂的小心思,她随意评价这些男生。我对她一直抱有无伤大雅的恶意,以至于高中时期因为她与很多男生走的近,别人说她的闲话,我甚至有点暗喜。我不知道我的恶意是来源于她轻易的诋毁还是说出的事实轻而易举的让我溃不成军。
我无法停止我的心跳,就像我无法抑制对他的喜欢。我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中考前我和好友去山上玩,路口孔子庙,门口的香客说这庙很灵,让我们这些学生拜一拜,好考一个重点高中。我拉着好友进去,向孔子许愿,希望他能赋梦于笔上,得偿所愿,哪怕我们不再一个高中,我希望世界上所有的幸运都眷顾他。
愿望是不可以乱许的,你太虔诚就会成真。他发挥超常,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我发挥失常,只考上了县里的普通高中,我偶尔在班上想象他的高中生活是什么样的,碰见眉眼和他很像的男生会有些恍惚。我知道初三时那一年他有多努力,他时常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可以猜到他晚上刷题到很晚,他的成绩像乘了火箭一般突飞猛进,我追逐他的脚步,即使看过无数深夜里的星星,那相差十多个名字是我跨不去的鸿沟。我明白了不是所有努力都是有回报的。
初三毕业那年夏天,晚上他约我出去吃饭,我们去吃了他家附近的砂锅,他告诉老板一碗不放香菜,我把肥肉都挑出来给他,看他笑着无奈得吃下去。我假装若无其事的问他是不是约过别的女生出去玩,他正在帮我涮杯子,手上动作没有停,他解释他只是帮别的男生约了一个女生一起出来玩。我便不再问了,我们聊了很多,聊未来,聊老师,也听他吐槽他妈妈给他报的辅导班。
晚上我们边散步边回家,路过公园时,我带他去看我和好友自封的许愿树,趁着夜色,他拉住我的手去一个建筑物的角落里,他停下来很温柔的看着我,让我有种他爱上我的错觉,我借着月色,问他喜欢我吗?他俯下身吻了我,却没回答,我不甘心又问,他又要吻我,我躲过去,让他回答,他强硬的把我拽过去,加深了上一个吻,他说这个回答你还问吗?又在我耳旁小声的说了句喜欢。
后来我们没说在一起,很奇怪我从未想过和他谈恋爱,我执拗于答案就只是想知道答案。可知道后又觉得不是这样,他说的喜欢不是我要的喜欢。我的喜欢是小心翼翼、热烈、隐忍、真诚,他都没有。我怯弱、敏感、别扭、自卑却又骄傲。我可以一直喜欢他,但我只要势均力敌的爱情。
他活在我附加的光芒下,我突然悲哀的意识到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高中我们偶尔还有联系,放暑假会见面,我们聊学业、聊未来、聊梦想、聊学校。再也没有暧昧的话语和动作,也从来不谈之前。直到上了大学,高考分差的很多,他去了北京,我去了开封。
后来我在大学谈了恋爱,寒假回家,他照旧晚上约我出去吃饭,我婉拒了他,又官宣了恋爱,我们此后都默契的再也没有联系过彼此。一如那年向孔子许的愿望一样 “前程似锦”。他也一直是那年站在阳光里冲我笑的男孩。
后来才知道愿你前程似锦其实是分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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