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迟子建《是谁扼杀了哀愁》有感
哀愁,是一种审美事实上,人们并不懂得哀愁的含义,悲伤,痛苦,甚至涕泗横流,都不是哀愁的含义。哀愁是一个审美概念,心里有点被揪住的痛,但在这同时,眼睛却发现了美,心也已经感悟了善,这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早年读迟子建的《伤怀之美》就被文章中的那种忧伤之美所打动,黄昏时分,冰面上一条长长的雪道,北极村里的人们在寒冷中捕鱼,“天忽然落起大片大片的雪花,我眼前的景色一片迷蒙,我所能听到的只是拉着雪橇的狗的热气沼沼的呼吸声。大人们都消失了,村庄也消失了,我感觉只有狗的呼吸声和雪花陪伴着我,我有一种要哭的欲望”,这样的一种哀愁,既有对生命本生的感恩,更有对大自然的崇敬,而身体却是在极度寒冷的痛苦之中的。
伤怀之美现在的人们,为今天生意的失败而怨天尤人,因为朋友的背叛而指桑骂槐,甚至什么都没失去,依然会有一种天下人都对不起我的怨愤,脸上少有温和而多是戾气。沉浸在小我的得与失的利益衡量中,是不会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哀愁的。
慢慢寻觅,哀愁曾给人带来多少诗意的震撼,心灵的穿透。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这是带着笑涡的哀愁,心里藏着一份爱国之心,小我的那些苦难不算什么,心里藏着一个所爱的人,回忆就算是心痛也依然舍不得放下那份情感。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这是痛彻心扉的哀愁,对一个国家的责任未尽,而山河依然壮美,对一份感情,对一个即将分别或永远不会再见的人,那样的哀愁,只有曾经沧海,才能领悟其中一二。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这是对自然规律精准而无情的哀愁,刘亮程《今生今世的证据》中“一棵草、一根木头”“一场一场的风吹旧的墙和刮破的院门”,这些你不曾珍惜的事物,都将成为你一生中忠诚的印记,当你在某一年某一日看到或想到时,你是否会哀愁?生命从来是一条不会回流的河,我们尊重她,也热爱她,但终究一切,都留不住。消逝,是最大的哀愁,也是最大的幸福。
一草,一木汪曾祺的小说《侯银匠》中,老银匠在女儿出嫁后,独自在夜晚,突然想到两句文不对题的诗“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种哀愁怎样解读?一个老父亲满满的对女儿的爱都在其中,女儿一旦离开他的身边,这样一个老人,岂不就像漂泊在外的旅人,心里只剩下的,是,空落落。
懂得哀愁的人,终究是一个内心柔软丰盈的人,不纠结于个人的小得失,目光所及,收回来的便是善良。记得刘志成《怀念红狐》中的母亲,她读懂了一只失去了孩子的母狐的哀愁,看得到它眼中的泪,从而放归了红狐一家。人,与自然,与大自然中的生命,只因哀愁而相通。
请为自己留下一份淡淡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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