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

出门前，曾想叫辆车，热地里的太阳，晒的我的身体松松垮垮的，公交车站牌离我平时等出租车的地方只有二百米左右，我只需要穿过面前的十字路口就可以到达站牌附近。一个女孩打着伞，慢悠悠的向十字路口走去，她很瘦，走起路来就像地板被石子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小印记。她的脖子黑黑的，胳膊也是，但那张脸却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在口罩的下面，只露出眼睛。

不过，我看她的时候，我们居然目光相视了，我正好看到她张着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个美丽但不年轻的女人。

我跟在她的后面，她的身上传来一阵汗水夹杂着的化妆品的味道，头发上也是。

她在我前面上了车，轮到我时，公交司机转过头来，盯着我问:“你在哪下车？”

我说利和公园，他点点头，我没看他的表情，用手机刷了云公交卡。

车上一共四个人，一位老人，拄着拐杖，穿着枣红色的上衣，戴着一顶白色的毡布帽子，望着窗外。

一位青年，他把手搭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整个头都埋在里面，皮肤黑黑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那个白脸女人，坐在了公交车门对面的三连座椅上，戴上了白色的耳机，她用余光瞄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摆弄起手机来。

他们都把鼻子以下的部位藏在了口罩，或者是更深的地方。

我抬起头，直了直自己的身体，我把自己暴露在人群之中，目光直视公交车前方的玻璃，那些画中的车辆，大楼，人群，斑马线，不停地换着，换着。

我的嘴和鼻子，虽然没有被藏起来，但总觉得这里的氧气，还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