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在电话中向我报喜:“我拿到驾照了!”
“恭喜!恭喜!”历时两年,你终于拿到了心仪已久的驾照。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
开始行动
作为你的挚友,对你学车的九曲回肠,我再清楚不过了。以前,你在原单位上班,单位有公车,有专职司机,单位严禁干部开公车,你出门办公事只需要报车就行了,自然有司机把你送到目的地。而且,你家就住在单位的公寓房里,上班很方便,几百米的路程你以步当车。所以,你没感觉到车子对你有多大重要。
但是,2014年底,随着你工作单位的转换,你面临了新问题。你新单位虽然有公车,但司机较少,忙不过来,很多时候办事员自己开车去办事。
你申请用车时,同事对你顺带申请司机感到诧异:“你完全可以自己开啊!”
“不好意思,我技术不好。”你弱弱地回答。
有些同事对你的底细还不是很了解,与你聊天过程中知道你家离单位较远,就关切地问:“上班方便吗?开车堵不堵?开车回家要多长时间?”
对此,你只能含糊其辞。他们不知道,你不仅没车,而且还不会开车。
新单位离你家十几公里,没有车上下班很不方便。每天,你要先赶一趟公交到地铁站,先坐8号线,然后换3号线,出了地铁还得换乘公交车。为了赶车,每天6点20分你就早早起床。
种种的不适让你对自己的处境重新审视。于是,2015年初,年近不惑的你萌生了学车的念头。你开始四处打听,车费多少,哪个驾校好,跟哪个教练学等等。
权衡利弊以后,终于,你在2015年3月下定了决心。你选择了某驾校。你所住的小区离该驾校不到三公里,这是你选择该驾校的首要因素。
当时,在一个朋友(也是学车的同门师兄)介绍下,你和该驾校的曾教练联系上了。看在你俩多年老朋友的份上,你朋友还专门给曾教练打招呼,让他在学费上给你优惠,在技术上多加指导,在时间上向你倾斜!
在你朋友的安排下,那天,你在你小区门口见到了曾教练。曾教练是广州本地人,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普通话,让你与他交流减少了障碍。加上他体重超过200斤,五大三粗的身材往主驾驶位一坐,给了你一种非常踏实、非常安稳的感觉,打消了你的顾虑。
你当然比较关心花钱的问题,“教练,除了学费,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花钱?”
“基本上不用了,我这个人不抽烟,不喝酒!你就放心地学就行了!”曾教练直率地说。
“那太好了!”你内心一阵窃喜。你听说,有些教练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还巧立明目向学员抽取一些所谓的活动费。
看来,你是遇上了好教练。后来,事实证明如此,曾教练是个好教练。
你把学费和相片交给教练,让他去给你办理报名手续。然后,你满心期待,期待着报名成功的信息发到你手机上。
但是,接下来单位的一个决定,又让你学车一事受到搁浅。单位公派你到外地,这一去就是半年。接到正式指令后,你不得不给教练打了个电话,让他暂缓报名。
半年以后你回到广州,也就是15年的7月,教练才得以帮你报了名。
于是,7月29日那天,你在海珠区接受了机动车驾驶理论培训。之后,你打开“广州驾校一点通官网”,专心致志做模拟题。每天3套,连续做了一个星期。
理论考试对每个学员来说都是小儿科,只要用心地看那么几遍,保证能通过,你也不例外。9月的一天,你在天河区岑村考场参加了科目一理论考试。旗开得胜,你考了98分。
邯禅学步
之后,你一再敦促教练安排你实操并预约科目二的考试,但教练同时带的学员较多,只能按顺序一个个地来。你的科目二考试,教练给你约到了当年的11月份。
考前两个星期,教练带着你突击练。
那天你来到驾校训练场,看到了偌大的场地上设置了各种各样的标线,分成好多个区域。几十辆红色的教练车在缓缓移动,学员们在教练的指导下,做着规定的动作。学员大多比较年轻,象你这个年纪的比较少。看到他们,你有了一种紧迫感。
11月的广州,依然是酷热难当。你往车里一穿,一股热浪袭来,坐了不到2分钟,背后就湿透了。尽管如此,你仍乐此不疲。
上了车,教练给你做示范:踩离合,挂档,放手刹,松离合,手握方向盘。
经过几次示范以后,你坐到了主驾驶位上。第一次手握方向盘,你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念叨的口令,忘的一干二净,不知从何做起。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曾教练,带过的学员上百个,对你这种反应再熟悉不过了。他重复着口令,手把手地教你操作。
经他几次点拨,你基本上明白了操作的要领和程序。你决定放胆一搏,握紧方向盘,慢慢地松开离合,车子缓缓地向前移动。“动了,动了!”第一次,你有了开车的感觉。
这种感觉愉悦了你的身心,也让你紧绷的心慢慢地放松。你一边按程序操作,一边用心体会要领。
第一天上午,在教练全程指导下,你完成了直线行驶和指定方位停车。第二天上午,你开始练曲线行驶和直角转弯。
第一、二天,你进行的比较顺利。尽管曲线行驶和直角转弯有时压线,但你基本掌握了动作要领。
接着,你进行斜坡停车起步、侧方位停车、倒车入库等项目训练。这三项难度陡然增加,你经常顾此失彼,手忙脚乱。斜坡起步,你要么提前松离合,导致死火;要么提前松刹车,导致车子后退;要么车身距右边线太近或太远,压线或偏离车道。侧方位停车,要么压了左边线,要么压了右边线。倒车入库,要么进去的时候压线,要么出来的时候压线,要么过了底线,要么压了边线。纷纷总总,不一而足。
教练始终坐在副驾驶上,不断讲解动作要领,还看准时机提醒你做好动作。你也不断提出一些疑问,得到满意的答复。
尽管如此,你还是找不到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更多的时候是凭着指令在操作,生搬硬套。
眼看着考试的日期临近,你的状态不稳定,时好时坏,你焦急地很。有时候五个项目一次性通过,有时候不管你怎样努力,就是过不了。尤其是侧方位停车和倒车入库,经常出现差错。
尽管技术比较生硬,你还是要走向“战场”,去体会那种“战斗”的感觉。也只有经历了那种“生与死”的场面,你才会更加深刻地了解自己的底细与弱点。
出师未捷
11月考试那天,你早早地来到位于岑村的考场。你约的是上午10点钟的考试。9时30分,你来到考场外的候考大厅,验明身份后,你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但那天考试的人实在太多了,你等了好久好久。眼看着就要下班了,你实在等不及了,就走出大厅,来到考场候车处。
考场候车处就是学员上下车的地方,只见十几辆考试的车辆风驰电掣地开来开去,学员们依次坐上对应的车辆。你望眼欲穿,还是看不到你的32号车。
内急,你内急了。但是,关键时刻岂敢离开,你就一个劲地憋着。实在憋不住了,你赶紧上了一趟厕所,等你出来时,你亲眼目睹了你的32号车载着3名学员风驰电掣向考场而去。
“早不去厕所,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你埋怨自己。
12点20分,3名学员考试完毕,32号车回到候车点,你迈开步子,赶紧迎上去。监考员看到你走过来,却摆了摆手说:“下午再考。”说完,他下车径直走了。
留你和几位学员在原地发呆。
岑村考场很大,学员从里面往外面走,要走好远的路,加上对周边的地形不熟悉,你不敢离开考场半步。就这样,你忍着饥饿,在原处等待。
光这样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大概1点钟的时候,你随其他学员进入考场,大致把考场看了个遍。然后,又回到原处等待。
下午1点40分,有个人向32号车走了过来,你定睛一看,对,是他,监考员。虽然刚才只有一次谋面,但他的容貌早就印刻在你的心中,你赶紧走到车门处等候。
还未等监考员开口,你率先说:“师傅,我约的是上午10点。”
“上车!”监考员大手一挥。
你赶紧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下去,和你一起上车的还有三个学员。
监考员加大油门,把车开进考场。第一个项目是倒车入库。监考员把车停好,所有人下车。第一个学员做好考试准备。
你第二个考试,站在边上看第一个学员如何操作。
6分钟后,第一个学员以失败告终。
轮到你考试时,你迷迷糊糊地。也许是上午9点30分等到下午,你等的时间太久,麻木了;也许是你午饭没吃,浑身没力气,手脚发酸。反正你的大脑一片空白。
监考员重新把车停好,下车,念了你的名字。你糊里糊涂地应了下,然后机械地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下,关上车门。前后挪凳子和靠背,固定;上下左右调镜子,固定。
然后,你脚踩离合,倒挂一档,松手刹。担接下来的程序你却搞错了,你向右打方向盘,打了一圈又四分之一。车子缓缓退后,你看了下右后视镜,发现右车身距直角距离太大,赶紧把方向盘往右打死,但已经来不及了,左后轮压了线。车载仪器语音提示,你考试没通过。
监考员走了过来,大声对你说:“停车!”
“是!停车!”你用左脚踩了离合,车子停了下来,其他的不知所措。
“停车!”监考员再次大声喊道。“停车怎么停不会吗?”
“会,会!”这时,你才发现空档还没挂,手刹还没往上提,难怪监考员说你不会停车。等你反应过来以后,赶紧挂空档,提手刹。
“下车!”监考员对你下指令。
你下了车,监考员把车开回原处,让你重考。
第一次失败,让你的大脑瞬间冷静下来,在监考员停车的短暂时间里,你赶紧回顾了刚才的操作:一是错把倒车入库当成侧方位停车,二是没有系安全带,三是停车只踩离合,没有及时换档和提手刹。
“上车。”未让你多想,监考员又一次下指令。
这一次,你没有出现刚才的错误,程序搞对了,方向也没错,车子顺利进了库,稳稳地停在库中央。
你深吸一口气,再次换档,然后松开离合,车子缓缓向前,眼看着肩膀与直角线马上就要平齐,你赶紧向左打方向盘,车子出了车库。在车前头快接近横在地上的铁杆时,猛地一脚踩刹车,不偏不移,车子抵在铁杆前停了下来。
接着你倒挂一档,握紧方向盘,松开离合,沿路返回。车子进库后,车身明显向右偏移,但由于你没有控制好车速,车速较快,在你还没来得及向左微调时,右后轮就压上了边线。语音再一次响起。
重考没有通过。教练收走了你的资料,让你自行离开考场。你沮丧极了!悻悻走出考场。
走在通往大门口的路上,你拨通了教练的电话。“教练,我没通过!”
“哎呀!”
“我把补考费打给你,把你的账号发来,请帮我约下一次考试。”
路上,遇到好多个刚刚考试结束的学员。考试是否通过,成绩写在脸上。通过的,喜气洋洋;没通过的和你一样,万分沮丧。
过了一段时间,你又返回驾校训练场,重新操练。
屡战屡败
你的科目二第二次考试,安排在16年元月份。第二次,你有了一点点进步,你利用两次机会完成了倒车入库这个项目,但你在斜坡停车时,右前轮压了边线。第二次考试止步于此。
你又给教练打了400元钱。
你的科目二第三次考试,教练帮你约的时间是3月,但你又因公出差,不得不取消预约。一直到4月底回到广州,你才能重操旧业,重新拿起方向盘。
5月考试的那天,天下着大雨,地上湿渌渌的,你凭着以往的经验来到A考场。但验明身份却没通过。问了工作人员,才得知你在B考场。
前两次都是在A考场,这次却在B考场。这是一个全新开始,顿时,你又没了底气。
你匆匆赶往B考场,验明身份之后,屁股坐下来还不到2分钟,屏幕上就显示了你的姓名,告知你考试的车号。你赶紧来到候车处,只见你考试的车次早就停在那儿。你和两位学员赶紧上了车。
你第二个考试。雨变小了,但没有完全停下来。轮到你考试时,仍旧细雨涟涟,细雨模糊了你的视线,让你临场发挥因此受到影响。
“第几次考试?”监考员面带微笑问你。
“第三次了!”你轻轻地说。
“哦!”监考员拖长尾音,意味深长。
第一个项目,倒车入库。
你第一次入库,车子严重向左偏,在你还没来得及调整时,左后轮就压到了边线。失败。
重考,第一次入库没问题,但在第二次入库时,车后身过了底线,惜败。
科目二第三次考试,甚至没有第二次考的好。看来,你的水平有退步的趋势,必须加紧练才行。
屡败屡战
交补考费,再练,准备第四次考试。
想到一共5次机会,你的心情变的烦躁起来,担心自己永远止步于科目二。正是这种担心,让你对教练有了看法。有一次教练迟到了,让你在训练场等了一会儿,你就不耐烦地对他进行批评。教练没把你带刺的话放在心上,依然满腔热情地、不厌其烦地给你重复讲述动作要领,并保证你充足的练车时间。
之所谓熟能生巧,之前,人是人,车是车,人与机器是分离的。而今经过多次尝试,你感到人与车慢慢地融为一体了。车子好象也比之前听话了。
之前,做动作靠指令,而今做动作靠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发自内心的,自然而然的。
动作顺理成章,而且一气呵成。
16年7月的一天,你又一次来到岑村A考场,这是你第四次参加科目二考试。
当天,你们同车四个学员,你第三个考试,在你之前,有一个通过了,有一个没有通过。
轮到你时,你屏心静气,按要求做好每个动作。一切进展的都比较顺利,但还是在侧方位停车出现了小差错,没有成功。重考时,你刻意留意了这个问题,并成功克服,之后,一气呵成,成功通过。
下车前,你对着第四个学员作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她会心地笑了笑。
离开考场,你拿着资料到候考大厅找工作人员盖章。一路上,经过考场候车处、走廊、大厅,迎面而来的不少于200人,你把自己的资料高高举起,以胜利者的姿态从他们面前经过。
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通过了科目二考试。都说科目二考试是一道难关,你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
之后,教练帮你约了长途考试。对学员而言,长途考试只是个过程,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而且考试的时候有教练在副驾驶上陪护,即使有了险情也能够化险为夷,在此不再赘述。
一鼓作气
之后,便是科目三路面考试。
这一次,你不再着急,不再急于上考场。你定下“三不考”:时间不充裕不考,技术不熟练不考,场地不熟悉不考。
第一次约考,教练帮你约到17年1月上旬的一天,你因为老家有急事,元旦前几天回了一趟老家,没有充足的时间练车,从老家回来后赶紧去岑村考点把考试取消掉。
第二次预约考试,那是17年春节以后的3月中旬,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你有了充分的把握。
考试前两天,教练把你带到广汕路考场,让你亲临其境,并亲自驾车沿着考试路段开了几个来回,把沿途的路况、指示、标志考察清楚,还在车载考试模拟器的指令下,完成一系列动作。
考试当天,你早早地来到考场。出发点有个模拟科目三的室内考场,所使用的车辆与考试车辆完全一样,车载考试仪器所下达的指令也完全一样。你掏了100元钱,赶在正式考试前进行了两次模拟考试。因为教练车与考试车不同型号,这两次模拟考试让你受益匪浅,发现了四个问题。如果不参加模拟,你估计又要折戟沉沙,而且不止一次。
模拟考试,让你知道了打远光灯的方向,知道了在靠右停止的过程中要时刻注意间隔,知道了挂档要一步到位,知道了在模拟夜间考试前要先把灯复原。
一切准备就绪后,你坐上考试车。先是模拟夜间灯光操作,之后,起步向广汕路。
好象这次考试是专门为你设置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是那么轻而易举,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都迎刃而解。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你的操纵下,稳稳地开到终点。你从容做出连贯的动作,踩离合和刹车,挂空档,提手刹。语音提示:“考试合格!”
你,一次性就通过了考试。
考完试,你第一个给教练打了个电话。
“教练,我通过了!”
“恭喜,恭喜。”
“感谢教练!”
“我就知道你能行。”
当天,考完试回来以后,你妻子问道:“今天考试的感觉怎么样?”
“考试的感觉真好,好爽!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想来第二次。”你由衷地说。
一锤定音
之后的科目四,有了之前科目一理论考试的基础,你只用了两天时间来复习。
3月下旬的一天,当你拿着驾驶证走出考场时,你长吁了一口气,不禁感慨万千。
驾考这一路走来好艰辛,其中滋味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但正是这一路走的比较艰辛,你才体会到迎难而上的苦与乐。驾照的含金量与你所付出的辛勤汗水成正比,驾照捏在手上,你感觉它沉甸甸的。
那些所谓的走后门走捷径获取驾照的做法,虽然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环节,却没有考驾照刻骨铭心的感觉,也不会遇到考取驾照路上的美丽风景。
考驾照的人,正是在艰苦,挫折,焦虑,等待中磨练了自我,体会到了非同一般的感受。
在驾考越来越规范,越来越严的今天,能通过自身的努力,克服重重困难,从而脱胎换骨成为名副其实的司机,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吗?
现在的你,终于可以拿着自己的驾照去摇号了。也许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幸运“中奖”,之后,你可以自信地走入车行,选一款自己和家人心仪的小车。然后周末带着家人去兜风,放长假时,也可以开着自己的车和家人一起回老家。你再也不用在网上抢票了,再也不用拖家带口挤公交挤地铁挤火车了。
你看,这一切多好!
奋斗所得来的果实甘之如饴,多么的甜美!
你还可以大声地说,豪迈地说:“我会开车了,我可以开车了!”而不是:“不好意思,我还没拿到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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