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被窝里被冷醒,两张薄薄的被子叠在一起还比不上一张睡了七八年的豆腐块棉被。睡一个晚上需要切换不同的卷缩姿势,冻得不敢随意舒展的手脚也因此僵硬,颈部十分酸痛。
这样糟糕的睡眠体验,倒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因为贪恋被窝的温暖而继续赖床,因为太阳升起前后的这段清晨时光明显觉得越睡越冷,翻来覆去都是凉丝丝的寒气透进来。想不到爱赖床的毛病有如此方法能治。
记得上高三那年因为赖床这个习惯发生过一件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尴尬事件。当时住的是集体大宿舍,住在靠近楼梯拐角的房间,推门进去是长方形的空间,靠墙左边放有三张架子床,右边有两张,一共可以睡十个人。走到头右拐进去是个正方形小单间,里头放了四张架子床,能睡八个人。
不过并没有全部住满,只住了十六个,这已经算非常拥挤了。我睡在拐角的正方形小单间角落里最封闭的上铺。
高三的生活节奏很紧张,十六个人在清晨醒来,一般是分批洗漱,分为早起的一批和晚起的一批,我肯定是在后面那批。不仅是因为我爱赖床,还因为我非常讨厌拥挤的场面,那会就连上卫生间都要排队。有时醒来了也会特意在床上等着,等到第一批洗漱的人快要出门才爬下床来。
在寒冬降温的某天,我在等待的过程中又睡了过去,结果再醒来时发现宿舍已经空荡荡,房门从外面锁住了。我既懊恼又羞愧,十分慌张。
找出藏在枕头底下的诺基亚手机,开机发现已经是早上七点二十多,在心里回想着钥匙可能会在哪个人手里。平日里自己基本是倒数第二或第三个出门,最晚出门且经常负责锁门的是我小学的友伴,叫秋玲。只不过因为初中没在一个学校,高中虽然重新在一个班,关系并不如小学时亲密。
这样尴尬的状况似乎也只有同样会晚起的她更能理解吧,于是我给她发短信,让她拿钥匙回来“放”我出去。短信发完没一会儿,我就听见她从外面开门进来了。
秋玲跟我说,七点十分晨读开始后班主任就发现我的座位空着,逐一问宿舍里的人有没有看见过我来教室。她才想起来今天洗漱时都没看到我,于是跟老师请假返回宿舍接我出来。她一边说,一边极力忍住不笑出声来。
我越听越觉得尴尬,想着连班主任都已经知道情况了,那我赖床被反锁在宿舍的事情估计也被班上的人传开了吧。
可惜世上并没有地洞可以让尴尬的人躲进去,我只好硬着头皮爬下床来,洗漱完之后就和秋玲匆匆忙忙往教学楼方向跑去,从宿舍区过去走得慢要花接近二十分钟,我想要赶在晨读结束前回去,至少不会在正课开始后回去那样突兀。
高三的教室偏偏又在最远靠外墙的那栋,而且我们班在六楼,一路跑一路喘,等我们爬上六楼时,腿脚发软,快要累瘫了。班主任早在门口等着,不过她并没有责备我迟到这件事,反而过来拍拍我的头,忍着笑问我说是不是睡晚了?我诧异,为什么了解情况后,大家都想笑呢?
这件让我觉得羞耻尴尬的事情,在大家眼中居然很好笑。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在当时也算为数不多的奇葩事件吧,而且高三的氛围多紧张啊,往往有一丝笑点的小事都让人想要大笑一场,借此来抒发压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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