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时候会离别
脑海中想着这篇文章的时候,父亲在旁边打着呼噜,沉睡着,像是数年前的我一样的憨态可掬。而我,则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的一切,像是数年之前的他,仔细的观察着自己最亲的人。
母亲早早地去了北京工作,父亲则是留在本地经商。
我深深的知道并且懂得,虽说家里已经小康,可依旧摆脱不了离别的痛苦。
母亲是还在过年的时候离家的,走的时候我帮她拿着行李,送上了大巴车,说了声再见。
大巴车门前我被母亲拒绝了送她到火车站的请求。她素来就是犟脾气,自知执拗不过什么,我便服了软。
就当是一种孝,又或者当是一种不孝。
把行李递给母亲的粗糙的手里,她一个箭步便登上了大巴车并且回绝了我。我在门外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坐上窗边的座位。大巴开走了,我从门外注目着她到了窗边招手,再目送着大巴离去。
我很坚强地,坚强到在某一瞬间,经过窗边瞄到,她眼角还未拭去的擦痕。
之后我和父亲在家呆着,母亲离了家,我们两的三餐变成了二餐并且很是不讲究了。
平日里不知道的珍惜,在离别的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过了十几天,父亲也早早地开工,用他的双肩双手,支撑着我们这个葡萄枝嫩叶一般的家。
我还过着闲云野鹤晚睡晚起的生活,和母亲在家时唯一的区别就是清静了不少,却也散懒了不少。
很多时候,孤独仰望着星空的时候,反而想念起了母亲在我耳旁的叮咛和唠叨。
至于这一夜,父亲是喝了酒的,在外奔波,很是劳累。回家的时候说要跟我一起睡。在他嘀嘀咕咕说了一大串之后,终于睡着了,除了呼噜声,安静的像个孩子。
我还没有从父子谈心的氛围中缓和过来,却在疑惑自己是否已经上了火车。那哐当之声,很像是要送我去另一个地方求学的号令。
我想起了去年暑假结束的时候,父亲送我去火车站。停了车,进了站,等待着火车的到来。多次催着他回家去吧,嘀咕着车在外面很不放心。
他却很硬的,难得地,严父形象的对我说:“刚上大学翅膀就这么硬了?车锁着会有什么问题?都买了站台票怎么能浪费呢?”
哑言,便只得由着他。
实则,是我害怕第一次的远行和别离会让依旧孱弱的我受不了。
在车快来的时候,有一家人进了站。被送行的姑娘背着小书包,他的父亲则是提着一个与姑娘体型很是不搭的行李箱。
素不相识的妹子和我一起上的车,走得时候我只是听到了后面她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姑娘走在我的前面,估计心中很是不忍,走路也是颤颤巍巍的,可终究没有回过头去看。
我看得到也听得到,她在抹着自己的眼角,也在泣着鼻子。
我也是回了头去看的,看到姑娘的父亲轻轻地搂着自己的妻子,在检票口前定定地望着,前方娇小的身影远去。
父亲帮我拿着行李箱,不住地感叹多么幸运。后来我知道,我们那个小站的站台票是限量打印的,妹子来得迟了些,他的父母也就没有买到。
父亲在我旁边蹒跚,双手发着狠劲,提着我的行李箱。他那一刻的强壮和他口中不止的喘息一样,于我脑海之中,经久不衰。
火车很快到站了,我也很快就会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西部,去往东方。
提着行李上车之前,我转身和父亲道别,说了声我会报平安的,便排队大步进了车厢。我和那个姑娘一样,没有勇气去看他。难以想象,平日那个我心中伟岸的身影,抹着眼角叹着气是怎么样的窘境。又或者他很坚强,微微一笑,欣慰地看着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扛着行李去了东方。
而最终,这些都不过是我的猜想。
我像是一个决绝的浪子,提着行李,登了火车。
在我坐定后,火车不再拥挤的时候,看向窗外再去寻找父亲的时候,早已不见了。
他孤寞的身影,蹒跚的走着,早已掩在了昨日还算绚烂的夕阳之中。
我忘记了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听着父亲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和往日一样,太阳很是绚烂,早就到了晒到屁股的程度。
父亲做了早餐,催促着我快快起床,像是母亲附体一样的,唠叨着要收拾行李,要出门给我买双鞋子,要去超市采购零食,要......
我一边听着,一边笑着,心里却不怎么好受。明日,我就离开家,继续去往我的东方了。而这一年,早就打算好了暑假旅行的我,也不会再回家,直至明年春节。
很快的穿好了行装,也很快的吃了早餐。这是母亲离家后第一天吃上早餐。
之后两个大男人像是妇孺一样,在商场里乱逛着。买了鞋子,也买了很多零食。我提着轻轻的鞋子,眼神中透露着担忧,看着父亲手中厚厚的零食袋子,口中嘀咕着飞机上不让带那么多,而且两小时就到武汉了,完全吃不了啊。
未想父亲听到了,像那次火车站里一样的,很是硬朗的,塞住了我的思维,说可以学校吃,这些也还轻啦。慢慢的却是跟我嘀咕起小时候家里穷,没有这么充裕,既然现在可以买了,就趁着多买一点。
我听着,悸动着。身旁这个男人,从未回忆过去,如今是怎么呢。
还记得在父亲生日的那一天,我还在学校。
我给他打电话,说出了自己的祝福,并且抱歉着,自己不能像往常给他生日礼物了。
他说完没事,便自顾自地说自己今年本命年,四十八了,这样好吗?
我提着东西,眼神偷偷地瞄着父亲,双鬓本就秃顶稀少的头发中夹杂着些许的白发。
或许,他真的老了。
而我,真的该长大了。
回家,父亲蹒跚着身躯,轻轻地跨过台阶。
这个在我小时候很是强壮的男人恰如其分地喘着粗气,我在他的后面,默默地走着,眼神里纹波藏起,看着。
吃了晚饭后父亲去了公园溜达,我写下了这篇文章。
明天我将要离开家了,去武汉,学习,暑假旅行,直至下一次的寒假,回家。
母亲在北京已经工作了将近两周时间,父亲还在继续着他前途渺茫地小商业。
一家人安安分分,为了更幸福谋生。也各自挂念着,为了感情纪念。
总有一些时候我们会短暂的离别。
但相信我们迟早会长久地陪伴!
愿我们在各自安好的时光中熠熠生辉。
早安!
作者 : 东西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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