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

《梦想》
文/慕水忘川

“因为梦想是每个人的秘密呀!”

五月伊始，西宁的气温并没有变得柔软一些。
我的第一个学生是个古灵精怪的、长大后要当相声演员的女孩，叫雒恩惠。她的活泼可爱给我的试岗生活增添不少色彩，也许几个小时之后也许下一秒我就会被解雇（毕竟是非专业的），但这些美好的记忆却是我可观的财富。
我跟她第一次见的时候，她睁着大眼睛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她很随意，我很紧张。她没有说话，只是好奇的看我，直到我带她去教室只剩我们两个的时候，她叽叽咕咕一下子问我一连串问题:你知道保温杯吗？你知道鸡胗子吗？你知道红脸蛋和大白菜吗？……我被这古灵精怪问的满脸狐疑，心想，什么鬼？佯装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我只能沮丧而又诚实摇头说，“这我还真不知道呢!”她立马神气起来，得意而又嘲笑我似的，“嘻!这你都不知道哇，‘保温杯’就是刚刚和我玩的那个老师呀……”我恍然大悟，喔，那些奇怪而可爱的名词竟是她起给老师们的绰号!接下来，可想而知，我也躲不过被她起外号这一“灾难”喽。
“大马路!”她欢叫着指着我脱口而出。
我立马跳起来拍着桌子道:“啊唷!这未免也太难听了些吧……”语气却一点点软下来，近似央求的让她换个其他的。
“呃……梅花鹿？——梅花鹿怎么样？”她试探着问我。
“还好啦”我无奈的皱着眉，我表示已经被这小姑娘打败了，自语道，“至少比‘大马路’要好许多呢!”头一回上课就给这样一闹，这时的我已经有些许强烈而脆弱的挫败感了。我这个敏感的人。
“呶，既然你已经给我起绰号了，那我得叫你什么呢？”我坏笑着突然想起这“以牙还牙”的战术，“不然不公平啊，你说是不是？”
“叫我‘奇迹宝贝’啊!”她说话一直这么干脆不含糊。
“‘奇迹宝贝’？也太复杂了些吧？”我用故意刁难的语气解释边着边偷偷瞥她一眼，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眼睛原来这样漂亮:长长的睫毛像水草一样装点着清澈发亮的眸子，黑黑的皮肤勾勒出尖尖的下巴……
她眨了眨眼睛，那黑眸像蜻蜓点水的清波般荡漾开来，说，“那就豆豆吧！”
“逗逗？OK。来，拉勾!”她一定是猴子派来拯救我的，我的眉头这才松了一些。“那我开始学习好不好？”小孩子都得哄，听了一位前辈的话，果然奏效，她点头说好。
逗逗果然如张老师所说，是个话唠。一会儿摸摸我的手问我的手怎么这么凉，一会儿又问我是哪个星座……总之各种奇形怪状的问题。我只能哄她说等学习完再告诉她，她才肯善罢甘休，可是安静几分钟之后又叽里咕噜起来。如此循环，如此纠缠。
“老师，你有妹妹吗？”从她嘴里，第一次听她喊我“老师”，大概是我通过了她的“考核”吧，一股暖流涌动在心中。突然想起那句话，“我也是我妈妈的乖宝宝，我也需要鼓励和支持”。然而怎么不问我有木有哥哥弟弟啊，我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算啦，不想了，反正她的问题总是那么无厘头，也不会按套路出牌。
“有的。”我答道。
“那她有梦想嘛？”她追问。
“应该是有的吧——我也不清楚呢！”
“那你没问她嘛？”
“还，没有呢！”
“你问了她也不会告诉你的，”她忽而神秘的笑了，像怀揣一颗色彩缤纷的糖果般神秘而快活。
“为什么？”我惊讶的跳起来叫道。
“因为梦想是每个人自己的秘密呀!”调皮的她忽然温柔下来，眼神也变得细腻而深远起来。
我说谎了，我有弟弟，但没有妹妹。弟弟的梦想我也从来没有知晓过，那也是他的秘密还是没有人主动去倾听他的缘故呢？
我回过神来，继续问她，“那你的梦想呢？”
“我要当相声演员!”她迫不及待的回答，似乎从问我“妹妹”开始，她就在精心等待这一刻的到来。机智的小姑娘!我听了感到很惊讶，震惊之余，不得不表示赞叹，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不待我理理我这颗被惊艳的心，她就迅速向我展示她的口才，说了一大堆我听都没听过的绕口令。不过，确实说的很好。
“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啥？”她似乎没听明白，张着嘴巴问我，露出两颗兔子一样的白牙。
“我说，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相声演员的!”我加重了语气对她说。她听了，羞涩地笑了。有梦想的姑娘，我又一次震惊，她才是个上四年级的小姑娘呀！
那么我们这些大人的梦想呢？就这样任现实打败吗？在外面受了一点点委屈就要卷铺盖回家么？

五月花开
人民公园
青春，梦想
青春已老去，梦想还在路上

——2017-5-7慕水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