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的风,伴随着混在空气中动物粪便的味道,一起不知何时刮到了苏北的农村,并且刮到每一户人家里。以往村里的人隔着电视屏幕看到拆迁两个字时,总是能看到笑容和致富。现在村里的每个都人觉得自己已经离致富不远了。
村里的农人不懂城镇集中和新农村的区别,更是不懂自己的收入是为全国人均收入做贡献还是拖后腿了。只是明白,只要还有一点的劳动能力就得外出打工过生活,好养活一大家的的老和小。无论是多大的城市,又或者是在那里建了多少栋楼流了多少汗,朴实的村里人知道,这里都不属于自己。只有到了腊月的时候,裹着露着棉花的旧被子去火车站通宵排队,买上一张能回家的车票。家,一个在苏北的农村,故黄河的岸边。
村里的人懂得,在这故黄河岸边的沙土地里是刨不出生活的。渐渐地,外出打工成主要经济来源,可是实诚的农人又忘不了土地,即使是外出打工土地也没有荒废着,。一年两次的收种,都得赶着节气风尘仆仆的回家赶着农活,地里的庄稼可不等人。虽然得往返于工地和自己的土地上,可心里是舒服踏实的,有了收入,日子慢慢的就过的顺了。多数的家庭也都会为儿子在县城里买上了娶媳妇的房子。不管自己吃了多少的苦,总是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子女比别人的差。别人有的,咱们也是要一定要有的。
拆迁的风,没有像龙卷风那样快速有力的扫过村子里。而像腊冬月里的风,一阵一阵的收割着村子里的耐性。这股风总是这样不急不缓,持续多年的拆迁风由最初的盼望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苦笑。
对于祖辈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能住上楼房当然是可以值得高兴的事情。当喜悦的心情还没来得及发酵,迎面却浇了不大不小的一盆冷水。邻村的先拆了,被拆的村户只得在路边的空地里用稻草或者芦苇杆搭建一个个小棚子暂时安家,每一个棚子都得在最外面覆一层塑料纸好能度过雨季,谁也不知道还得在棚子里度过多久。因为新房子的地基还没有开始打。
赔付成为村里热议的话题,但这仅仅是个话题,说的再多也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再多的村民和再多的意见终究是抵不过一张盖这红章的纸,村里人不知道这个章是哪里盖的,也不需要知道。祖祖辈辈生活的的土地被这张纸盖上了,盖的严严实实,没有漏出一点。
电视里看到的喜悦似乎真的与我们无关了,村里原先的房子都是红砖红瓦房,现在的只有一块废墟,满目的断砖残瓦。年轻的面对这一切废墟是无法生活的,生活还得继续。低瓦数灯泡泛着黄光,在仅能转身的小棚子里收拾破旧的行李,明天还得早起赶最早一班去火车站得汽车。推土机还在远处推掉一切不平整的地方,机器轰隆隆的声音也掩盖住了村子里其他的声音。
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还是会在黑天的时候呡上一小口,一杯廉价劣质的白酒咽到肚子里时,辛辣的感觉从咽喉直接烧到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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