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情感 副手 09 社会第一课
虽然社会上已经有大批量的工人下岗，统一分配也已经取消，毕业前夕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同学得到回乡的工作机会，他们回家就做起了光荣的人民教师。
毕业晚宴上，很多同学哭花的脸像一个个烂柿子，叶小真和金花都没有哭，叶小真感觉让别人看见自己咧着歪瓜嘴实在太丑，金花的表情是傲世一切。还有一点就是她们没有恋人，毕业就自然的没有生离死别。
回家后的叶小真和金花，与之相伴最多的就是电视。入夏以来，全国大部分地区骤降雨水，每天的电视里都是这场特大洪水肆虐的画面。珠江、松花江、长江、嫩江全国29个省市受灾 ，受灾面积3.18亿亩，成灾面积1.96亿亩，受灾人口2.23亿人，死亡4150人，倒塌房屋685万间，直接经济损失达1660亿元。有人说:从梦中醒来，发现背上有水，穿衣时淹到膝部，穿好淹到胸部。
叶小真和金花所住的小城，曾在1991年遭受过一次严重的洪水灾害。好在她们的村庄地势高，幸运的躲过了那次洪水地吞没；可是邻近湖泊的村子都被侵吞了。很多人无家可归，有的人住在政府搭建在马路边的帐篷，有的人举家投奔亲邻，叶小真的家里，就借住着一位拐了十八弯的老亲戚。早餐的面粥没有漂浮的面糊，发芽的麦子面粉总是沉在碗底，用它揉的死面饼子黑糊糊的粘着牙。
相比较1998年的这场特大洪水，1991年的那场洪水真不算什么？它至少没要人命，年长的乡邻们无不感叹小城是个好地方。
02
最后一个暑假里，叶小真和金花过得并不踏实，虽然天气非常酷热，但是她们的心事更加煎熬。她们事先签好的工作好像都遇到了麻烦。再也没有浪漫的校园可以虚度时光，花着父母的钱也没有了理直气壮。通过亲戚的介绍，两个女孩子没有过完一半暑假，就来到城里的快餐店，边打工边焦急得等待着就业的消息。
叶小真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在乡镇做着小小的政府公务员。曾在叶小真进入那所工艺美校之前，找到一所学校给她签订过一份就业合同，叶小真满怀希望。金花的舅舅也为她找到小城当时最好的一家烟草公司。然而，前尘似锦很快成为虚幻，叶小真的父亲因为不懂打点，被人家一业文件就刷了回来。之前签金花的那间公司也只要大学生。
本来想着在快餐店过度一段时光，谁知道她们一干竟没有了期限。
为了方便上班，两个女孩子花了四百元多元，和买了一辆二六的玫瑰红自行车，当时她们的工资才三百块。
03
一天晚上九点多钟，两个女孩下班出来，金花似乎受了店内的空调寒气，整个人迷糊滚烫。叶小真赶快掏出钥匙却没有找到车子；她恍恍惚惚地在饭店的门口转着圈，一直以为是谁和她们恶作剧，把自行车藏起来。
夜晚，两个女孩子总不能游荡在大街上，何况金花的状况不能等。她们生平第一次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金花一入车内就扑躺在后座椅上，叶小真就坐到副驾驶上，也准备随时付钱。
司机师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很会聊天，浑身散发油腻小市民特点，一双流气的色眼让叶小真非常后悔坐在前排。
出租车很快开出市区，郊区的柏油路面似干裂的河底，突兀的裂口综合交错 。因为是夏天，虽然天黑，路上依然有一些人，就是这些人平时给两个女孩子伴着怕。
叶小真紧抓车门扶手，身体还是连着车身起伏。
“哈哈，这路要咱们一起跳舞！”师傅忽然伸手捏了一下叶小真的大腿！
“啊！你干什么？”叶小真马上条件反射地猛烈抖动双腿。
“妹妹别生气，开个玩笑，就开个玩笑！”师傅猥琐地笑着对着叶小真点头敬礼。
“谁和你开玩笑，我们马上就到家门口了！”叶小真虽然声音发颤，但还强装气势。
“这到不到家门口，也是我说了算，你说是吧，小妹妹！”师傅虽然双手握着方向盘，但他的眉眼还在放肆地挑衅着眼前初涉尘世的女孩。
“你别乱来，我，我记下了你的车牌子！”叶小真希望他能够被自己的谎言吓退。
“哈哈……车牌子？你们刚才连车门都不会开，还有心思去记车牌子？就算你们记得又怎么样？我又没怎么样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你们这点姿色还不至于让我犯罪！”师傅一阵笑完，忽然收脸，变得阴郁可怕。
“你们在吵什么？小真，还没到吗？”金花本来就晕头转向的，又经过汽车得颠簸，睡了一路，现在被他们的话吵醒。
“噢，到了到了，前面路口就是！”叶小真并不想让金花知道她刚刚受的屈辱。
“我要早知道你们这破地方，给我双倍的钱我都不来，妈的，破路把我车子的底盘都要碰坏了！”师傅愤愤地拍着方向盘，起伏的身子再也没有跳舞的快乐，叶小真抓紧车门扶手，屏着气，尽量控制颠簸的身子。
“噢，到了到了，师傅，就是这个路口！”叶小真终于舒了一口气。
“快点，快点！今晚被你们这破路磨蹭的我也别想跑生意了！”师傅及不耐烦！
叶小真付了钱，赶快把金花拖出车身，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叶小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警告自己，以后再也不准坐出租的副驾驶位子。
后来，两个女孩子听人介绍，小城有个旧货市场，那里的自行车很便宜，样子也不错，她们就花了一百多买了两部。
转眼间，天气由酷热变得早晚寒气逼人，夜间的路上人越来越少。除了家人的担心，两个女孩子确实也不敢再走那样的夜路，连绵六七里的柏油路，两排高大茂密的杨树把路面隐藏得漆黑诡异。
无数次，叶小真的脑子里总是幻想着，她们二人骑着自行车，突然就从漆黑的树影里跳出几个人，或者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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