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我想可能异常严肃:我不愿意给“青梅竹马”这个词赋予太多暧昧的意思,这个词的本意是幼年男女亲密无间,也许是营销号泛滥,也许是网络写手低素质炒作,使得这个词很时代化、主观化。总而言之,在我眼中,这个词只配得上幼时的美好,配不上花里胡哨的所谓“爱情”。
奇怪的是,每每用这个词形容我们的时候,我总觉得不妥,思来想去,方才明白,我在这段关系中表现得不甚传统--既不好看,也没有娇气,表现得异常乖,说啥是啥,反正小女孩该有的我都没有;反之,他倒是有着鲜明的优势。
关于这个哥哥一样的男孩子,我只有资格用幼时的我来记他,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每每一想到他都很轻松,不悲亦不忧。
不知道他和他的家人什么时候走进我的生命,也忘却了他们什么时候渐渐淡出,记忆中只依稀保存着几个场景,拼成了有关他的所有。
先是父母乐而道之的,他的爷爷十分热情,接送我们去幼儿园,这样的温暖从刚入学一直到他离开,从未散去。可我只记得坐爷爷的车,我一直都是可以坐在后座上的那个孩子,即使有一次他哭了也不行。爷爷的车很慢,他步子很大地跟在后面,无论刮风下雨,四季交替。那次他在记忆中唯一一次的哭换来的薯片,还被要求分我这个白占便宜的妹妹一半。他幼儿园毕业了,我也不明白,姥姥让我和爷爷说舍不得,我恍恍惚惚不好意思开口,也忘了最后那句离别的话是烂在肚子里数十年还是说出去被风吹散了,总之那年不懂的离别愁在近十年后又让我心生忧伤。
其次是去他家的经历,我们的妈妈是同事,在我们出生之前,关系一直保持“敬而远之”的状态,但由于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十分喜欢女孩子,我也就有幸多次去做客。虽然记忆中我们总是争吵,但回想起来仍是余暖。记忆最深刻的便是他玩橘黄色的小球,得意洋洋地往墙上砸结果反弹砸到了我头上,我马上从一开始兴致勃勃到泪流满面,匆忙下忘记了他的表情。不知道哪一年的元宵节,我们一起吃元宵,竟然还为“吃啥东西喝啥汤”辩论了起来,现在想想,这可能就是辩论兴趣启蒙吧。一年的圣诞节,当我炫耀我的圣诞礼物时,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圣诞老人都是假的,你妈在骗你!”,不出所料,我又和他进行了辩论,即使那时我已明白圣诞老人不存在的事实。
说些柔软的吧,母亲时常念叨他从三楼跑上六楼,一本正经地敲门问我:“哥哥妈妈要去超市呀,你去不去?”她和我都忘却了当年的回答,只这一句,就足以盈满回忆。
在我家,我们看金鹰卡通,广告倒计时70秒,我就利用我这个好脑子,跟他讲:“你数40秒,我数30秒,正好数完。”那时的我以为占了很大的便宜,暗自躲在窗帘里得意。哪懂他内心小小的包容,即使只有10秒,万一,他是真的笨,连这个都不会算呢?
往后的他上了小学,我也慢慢长大,苟且地过着垃圾一般的小学生活,往后的五年六年,都不再交错,直到那一次书法会上见了一面,仅此一面,已是我11岁时。我记不住他的模样,只记得我当时心里的感受:长得非常非常非常好看。一面,未有寒暄,未有微笑,将所有的美好付于陌生的沉寂中。如今又是四年。
四年来我们各自过着生活,各自享受着快乐与悲伤,像往常一样过着元宵节、圣诞节,提起圣诞老人也不会脸红,只是偶尔怀念。那么你呢,今年中考考得怎么样呢?会不会时常想起幼小的那个我呢?还会相信圣诞老人吗?
站在一个14岁的人的立场上,我明白,我怀念的我爱的是那个童年,是童年中的我和他,而不是现在,更不是未来。
算了,我劝你最好不要记起我了,伤情费时,而你应该面对前路无所畏惧,一心向前,又何必回头看一眼呢?只要不忘,大概是没事的吧。
我愿你前路平坦开阔,祝愿你暖阳相伴,祝愿你心怀梦想,祝愿你可以顺利平安,祝愿你的故事不病不痛,祝愿你善良坚强。
如果你需要腾出记忆空间来,忘掉也大概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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