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街边,垂头丧气,饥肠辘辘。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地盘,弥漫着属于我的气味的地方,街边的饭店,蛋糕店,诱人的香气。不自觉的嘴角流起了口水。
我不愿摇尾乞怜,因为我不是一条狗,我更不能去垃圾箱里翻找被人丢弃的食物,因为我有尊严,不出意外的话,我会饿死。
如果我会饿死那应该找个僻静点的地方,阴暗潮湿更好。躺在那里安静等死。
路过小巷时听到呼救声,声嘶力竭,可惜此时已位置偏僻,怕是无人会去搭救。我是不会去的,毕竟我只是一条狗,尽管我不能像一条狗那样活着,但此时人间罪恶苦痛不应该与我有关。如果是一条狗被欺凌我想我才应该为自己的袖手旁观感到羞愧。毕竟我是条狗。
但是我还是决定去看看,我想反正我决定等死了,去凑凑热闹有何不可。两个黄毛小流氓,一个着暴露时尚衣装的女子。一人按住一人扒衣侵犯。
我没有所谓的正义感,因为不想做英雄。而此时此刻英雄救美与我而言也毫无意义。积德行善?我生前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缘何英年早逝。唉,有些人就是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想到自己女儿今后长大也是这般模样,也可能遭遇这种不幸。净化污秽,我多少有些责任。我偷摸着过去狠狠咬了其中一人一口,咬在大腿上,我没有拖拽,确定自己牙齿刺进对方肉里以后立马松口。后退观望。
那人惊叫一声松开女子,一边查看伤口,一边提防着我,其中一人从地上捡起砖头砸我。女子缩到角落瑟瑟发抖。
我吠了两声,转身跑到巷口为两人让路,避免纠缠,也可解释为引诱,这种情况下,对方一人受伤,可能感染狂犬病毒,我又在巷口观望,对方无论如何不敢继续行凶。
两人慌张,商量片刻,拿起砖头企图呵退我,我见势后退,两人到了巷口仓皇离去。
我确定两人离开以后,回到小巷,女子冷静下来穿好衣物,有些胆怯的接近我,伸出手企图摸我的头。
我发出警告的呜呜声,我救了她,她却想侮辱我。我一脚蹬在墙上,冲着她撒了泡尿以示不屑。转身离去。
唉,可能是出于狗的本能,有些时候我不能控制住自己,饥饿诱发狗性,吃了垃圾喝了泔水。在生无可念的乱逛中遇到了一条母狗带着数只小狗,因为母狗所处我的地盘行为拘谨主动上前想嗅我的篮子示好,我拒绝了。并恶狠狠的警告她离我远一点。
夜幕就要降临了,风有些凉,天空有些乌云,夜里怕是会下场雨,并伴随着寒风。我得找个地方栖身。我想到之前无意中看到的废弃的瓦房,房里杂乱的铺着些干草。我可以去哪里。
母狗远远的尾随着我,她显然是知道跟着我对她有利。我也懒得理她。她像个孱弱的女子带着几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走投无路,乞求我这条强壮的公狗收留。但我刚救了个女子,今后已不想再行善了。
我到了瓦房,进门后找了个能避风的角落,用狗爪子扒拉了些干草堆在一起。缩在里面看着门外,母狗在门前晃悠。是不是朝屋里张望想要进屋又有些胆怯。
风渐渐大起来,乌云也愈发密集。我有些想我的妻女。
我是看着那个年轻充满活力的菇凉变成黄脸婆的,她的下垂难看的奶子也是我一手造就的,她不能像同年龄的其他妇女那样保养自己,也完全是因为家庭,我是一个除了上班下班,交工资,其他一律不管的人。这是因为我们关系开始时,我的初衷是玩一玩。也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没有组建家庭的想法,就突然有一天她就给我生了个孩子。在我身处异地游山玩水的时候。
我没有积蓄没有房子没有稳定工作。她也没有,她把我的人生这样就脱离了轨道。
但她这些年来从没有怨言,即使我有时候在外喝酒一夜不归,女儿上学撒手不管。我一直以为她欠我的,在我的人生观里,生命只有一次,几十年,幼小十几年,老弱十几年,中间能够享受生活的时间只有短短二三十年,这二三十年一大半被她给剥夺了。
但我此时想她。就像思念一个亲人,她让我在面对最终也无法逃避的娶妻生子养家糊口时少了许多狼狈。而这些逃离我而去的狼狈,把我的灵魂腐蚀。
那个缺少父爱的女孩子,像个青春期大男孩那样我行我素无理取闹的女孩子,在我突发善心带她去旅游的时候愉悦又克制。
(离开了我她们会怎么样,我应该担心她们吗?但我并不很担心,或者是因为我知道担心毫无用处,除了能表现出我是一个心地善良,重感情的人以外,在她们遇到困难时并不能给予她们帮助。也许我只是懒得掩饰自己的无情无义。)——多余
雨点稀稀拉拉的落下来了,母狗探了探头,一边审视着我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进屋来。小狗崽子兴奋的围着母狗转悠,跳过门槛时失败了几次。母狗用头顶起它们,它们才得以进到屋里来。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母狗几乎是挨着我的,有一只狗崽因为母狗怀里挤不下,钻到我怀里来了。它一嘴含着我的奶头。下意识的吮吸。
我用爪子蹬开了它,滚开你个狗日的。它惊叫一声,钻到狗崽堆里。母狗有些疲惫焉头耷脑的。我走出门去。
雨后的清晨有些清冷,空气干燥。天边的早霞看起来还不赖。不过我此时有些饿了,无心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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