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和朴实的老百姓在一起,逛小市场、下小饭馆,有时候也去大众浴池泡澡。老百姓的生活自有乐趣,尤其是泡澡的时候,沏一壶茶老茶,和一帮老头子随意聊聊天,在水汽的氤氲中,能感受人情的温暖,一扫身心的疲倦。
今儿阴雨连绵,身体也有点不太舒服,于是拎了一壶沏的很酽的茉莉花茶,到小区的浴池里去泡、蒸、搓、洗。虽然在家里有条件洗澡,也不是去不起高档一点的洗浴中心,但我是从困难年代走过来的,在大众浴池泡个澡,感到心情放松、浑身自在。
这家浴池是军工厂留下的老澡堂子,前几个月老板又重新装修过的,浴客大多是小区的老百姓,也有附近的居民,但在这里洗澡的,还是年龄大的居多。这些老头子看似平常,其实都是在生活中经历了多少摔打的老“啪唧”(piaji)了(这是东北话,意思都明白,但无法准确的表述出来)。
搓澡师傅是河南人,当过海军,戴着护膝。我问他为啥要戴护膝?他说当年被海风吹的,落下了关节炎,不戴护膝,就会疼的难受。
泡澡时,有人高兴地唱起了歌。我听调子熟悉,但想不起来了,就问是什么歌,旁边一人说“篱笆女人和狗”,有人笑说,他唱的是”离不开女人的狗“。想想也对,男人被女人侍候着、叱责着但又老着脸皮,不肯离开,也的确是离不开的,这跟离不开女人的狗也是差不多的。
回到家,媳妇正在包饺子,韭菜的清香扑面而来。尽管天在下雨、电闪雷鸣,但有家回,有人陪,有饺子酒吃,何尝不是平凡世界的幸福。
吃着饺子,喝着酒,感到幸福其实是一种心态。想当年张伯驹一掷千金,何等潇洒,半个故宫都是他捐献的,什么没有见过?老的时候虽然已是一介平民,生活拮据,但有人见到他在一个小饭馆吃包子,却依然津津有味,从容自在,不失大家风范。
人生就是这样,际遇万变,心随境转,就可享受幸福。幸福不在别处,而在当下,在平凡的生活里,在平凡的世界里,在随遇而安的心态里。特别是在退休以后,调整好心态,过好不给自己添堵.、不给别人添乱的“慢生活”,更是何等的幸福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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