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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豆瓣评分高达8.5分的电影《红海行动》,一个问题不知怎么重新跃过脑海:孩子,你为什么想当兵?
他很早就告诉过我:他想当兵!我当时就问他:“当兵很苦,你行吗?”他说他受得了。我又问他:“当兵需要服从,你做得到吗?”他说没问题。
但我还是认为他的性格不适合当兵:他特立独行,脑子里总是会有天马行空的念头产生,而且骨子里还有股“自个儿一旦认定,便十头牛拉不回”的倔强。他真的适应军营生活吗?
人总是容易给不熟知的东西赋予光环,我觉得他就是因为不了解部队是怎样一个群体,所以才充满了向往之情。
我从小是在部队大院儿长大的,从小到大听到和见到的事,都足以令外界的常人唏嘘。那个地方对我来说,从来不是“美好”的代名词,却如“战争”带给人的感觉有些类似,是一种身处特殊环境下的极端,无论从肉体,还是心灵!
说老实话,这部电影虽说自公映以来倍受好评,但从艺术人文的角度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评判一部电影的好坏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它的内核是不是足够丰富,它能给我留下的值得玩味的东西是不是足够。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没有满足我的期待,所以它只能被定义为是一部符合现实国情的、能激发爱国情怀的、能使感官热闹刺激的贺岁片,而与“经典”二字,还相去十万八千里。
然而,他一个平时讷言慎行的孩子,却出乎寻常给予了此片高昂的评价:“超棒”,所以才引发我的兴趣:到底是什么让他血脉偾张。
我想首先是影片所展示的家国情怀,虽说它没有“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铁血豪情,但却特别硬气地昭告国民:“无论你在世界何处遇到危险,我都会带你回家。”它也让我们深刻地认识到:生在一个安稳的社会、和平的国度,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国力的强盛、气势冲天的信念与胆气,无不让每一个身为中国人的我们感到骄傲和自豪!勿庸质疑,这部耗资5个亿,由中国海政亲自参与出品,展示中国海军硬实力的影片,所要彰显的就是这个“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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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令人炫目的现代战争的高科技武器装备:从顶级北约武器,到世界老牌名枪,让我们目不暇接,过足眼瘾。在两个小时的火爆战争场景中,我们见识了小口径步枪、狙击步枪、火箭弹、迫击炮、反应装甲、舰载直升击、加农炮、反坦克导弹等一系列新式武器在现代战争中的实际应用,难怪有人戏称它是一部现实版“吃鸡”!整日流连在虚拟游戏中消耗荷尔蒙的少年,如今仿佛亲临其境般置身于触手可及的现实,怎不令他们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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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是战争带来的征服感与荣誉感。男人天生血液里流淌着好斗的基因,它是雄性的本能,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即便在和平年代,也有许多男人喜欢读战争史、看战争片,玩战争游戏,参与竞技体育。比如足球和篮球:有进攻,有防守;有单打独斗,有协调配合;既讲究排兵布阵,也讲究策略与执行;既有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地反击;既有身体的直接对抗,也有压倒对手的精神气质。奔跑、传球、过人、射门(投篮),无不激发了男人天经地义的原始动力,所以才会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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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以我一个小女子的浅见所能归纳的战争带给男人的快感。也是我私以为的男孩子大多有一个“当兵”梦的本缘!但回归电影和我为什么对有个性的男孩子去当兵持保留态度,这好像是两个问题,但实则说的是一回事儿。因为我觉得那个特殊的环境泯灭人性!不是没有人性,而是不允许彰显人性!无论是战争还是军营,都将人驯化成简单的机器:我指挥,你服从!人们打打杀杀,血肉横飞,丢胳膊断腿,但都不再去考虑为什么走上战场,为什么某个人的命比我的命值钱。人生观、爱情观、世界观,善恶、正邪、取舍都被简单的杀与被杀取代。因为没空去想,无望抉择。
但实际上每一个走上战场的士兵都首先是个人,都具备人性!这也是我认为这部影片最失败的地方:它极力展现战争的血腥,却绝口不谈可贵的人性!不禁让我愈发感到:英雄的牺牲固然可钦,但最终不过只是手里举起的枪,棋盘上落下的棋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和对方那位孩子般的狙击手没什么区别,只为不同的阵营,只让我看到屠戳的惨烈,却带不给我丝毫的感动。但实际上,我更渴望关注的是:什么让那孩子和那些年轻的生命,小小年纪就变成了一位无畏无惧的勇士!
文学即人学,文学作品归根到底应该反映人性、人生及人道的人文精神,战争只是背景和载体。当代作家、文学编剧王斌说:“我坚定地认为一部纯正的文学作品书写的只能是命运与人性,因为多年后政治终将远去。人们要读解的永恒不变的还是命运与人性,只有他们才是不朽的且常青的。”
位卑未敢忘忧国。孩子,我不是不支持你当兵,只是怀疑:在当兵之前,这些你真的都认真想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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