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窗台上有一瓶我养了多年的绿植,朋友送的,也许是疏忽也许是高估我了,并没有告诉我这株植物的名字。对于园艺,我向来兴致缺缺,接受朋友的好意,也只是略嫌办公桌上一堆白纸黑字的单调和沉闷,希望有一点绿意增加一些生气。
这瓶绿植在我眼前的角落里大概放置了四五年,期间我对他的照顾基本上是“放养”——只有瓶子里的水快见底的时候,我才匆匆忙忙灌上水。修枝剪叶之类的精细功夫,我是没有兴致的。
虽然如此,这瓶绿植缺少了人为的管理和“拘束”,反而更加得意,几年间放肆汪洋地开枝散叶,如发丝般长到快有半米多高,健壮枝条搭落在桌上,导致花瓶都有摇摇欲倾的风险,好几次差点“瓶倒水洒”。
这些已经占据相当一个“地盘”枝条还不满足,顽皮地连桌上的插线板孔都想试探着看一看究竟。后勤部的同事看到后提醒我,要小心枝条太长引发火灾。于是,我头一次把他的枝条往旁边整理了一下,让他不要靠近插线板。
不久,我被换到了另一个办公室。搬家不是个省心的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好七零八碎的东西整理清楚,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这才几年啊,用来装箱打包的箱子竟然有七八个。一切收拾妥当,猛然抬头发现这瓶绿植还孤零零的站在一角。要不要带她一起走呢?我有点犹豫。一个声音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另一个声音说:看他长得多棒啊,扔了真太可惜了。
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操起剪刀,三下五下把旁支末叶全剪光了,只留下四五根。这下可清爽多了,但心里又有点遗憾,毕竟长大不易。还想清理下根须,却发现浸在瓶底的根须已经成了一团理不清、剪还乱的“球”。到了新的办公室,把他放在靠窗的位置上,没有清晨的阳光,却有夕阳的余温。无论如何,比之前只有日光灯可好多了。
和往常一样,我还是重复着灌水、水没了、再次灌上水的动作。以为还会像之前一样,他会继续旁若无人的生长,但三四个月过去了,全无动静。剪后的枝条截面上,变成了干瘪无生气的枯黄,被风微微吹起,是在抱怨我的鲁莽。我有点失望,又有点懊恼。早知道就应该不怕麻烦,让他继续活泼泼地跟着我来到现在呆的地方。
接下来,我向同事讨要了几粒培养植物用的“营养粒”,搅拌均匀了再倒进花瓶里,希望死马当活马医,能出现奇迹。好吧,人家根本就无视我的努力,还是不死不活的样子。
暮春的一天清晨,被枯黄包裹的枝头,有一簇嫩嫩地绿芽突兀了出来,约莫小拇指的指甲盖长,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待在哪里,和我对视着,神色间有点倔强,还有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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