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电影《悲伤逆流成河》刷爆了朋友圈,也重新引发了人们对校园霸凌的思考,面对校园霸凌,我们该怎么做?究竟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好好地度过校园生活,不受校园霸凌的困扰呢?
我要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校园霸凌的故事。
这是一段疼痛的青春往事。
01
上初中时,我们班里有一个女同学,她看起来很瘦弱,脸上苍白无色,她每天都要在上课进行到一半时嚼着口香糖慢悠悠地走进教室,考试时当着监考老师的面把书放在桌面上抄袭,跟同学们说话时也很不礼貌,因此,她在班上根本没有朋友,而对于她经常违纪的行为,因为初中不能开除学生,所以老师对她除了训诫,也无可奈何。
那时的她,在我们整个学校都是有名的学生,时间一长,她似乎成了学校违纪学生的“头目”,每次看见她时,她身后总是跟着一群人。
她还有一些怪异的行为,她经常晚上跑到别人寝室把同学们吵醒,或者趁同学们上体育课时把同学们的课本弄到地上。同学们把不满的目光投向她时,她总是面无表情,眼里没有一点儿神采,让人感觉,她好像对全世界都不满意。
但是没有人能想到,她会成为一个校园霸凌者,而且挑起了一场我们初中从未有过的校园霸凌事件。
02
那是个很普通的周三晚上。下了晚自习,同学们照常结伴回寝室,我们都按时睡觉了。窗外星光璀璨,整个女生寝楼有一种静谧的气氛,我们都没想到,这注定是我们初中时代最难忘的一晚。
因为那个女同学。
那天晚上,寝室熄灯后,我很快就睡着了,半夜,我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异样的响声惊醒,因为是从寝室外面传来的,所以我听不太清楚,好像是拍巴掌的声音,夹杂着女生的哭泣声,还有谩骂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却发现寝室的灯不知道被谁打开了,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是把我吵醒的那个声音,而且,好像进入了我们寝室,仿佛就在我身边。
接下来,我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景象。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场景,一切还是那么真实。
我住在上铺,当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向下望去时,我看见了那个女同学,她的表情一脸怨恨,身边还站着好几个她的“跟班”,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进到我们寝室的。
但我看见,她们的面前站了一排女生,个个低着头哭泣,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像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样子。而那个女同学趾高气扬地站在那些女生面前,不大的眼睛里折射出一股自满的光,仿佛在审讯犯人。
从那个女同学的言语中,我得知她们带着那些女生在整层楼的寝室轮流向同学们展示她们的霸凌,现在,轮到向我们寝室展示了。
我看到,那个女同学让那些女生一个个地轮流向她鞠躬道歉,然后打她们的脸,一个接一个地打,手掌和脸接触的响声在整个寝室回荡着,关键是,打人的时候,她的脸上一脸平静,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况且,这样的霸凌,不只是简单的暴力行为,更是一种尊严的践踏。
她打人的时候,她的“跟班”们就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着,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笑,但我知道,那是我见过的最丑陋的笑容。
而那些被打的女生,就站在那儿任由那个女同学欺负,低着头不停地哭,没有任何反抗。真的没有任何反抗。
我们寝室的同学都醒了,一个个地用言语制止她的行为,但换来的却是她的变本加厉。
她的霸凌有点儿特殊,她光明正大地欺负那些女同学,而且,在我们面前。
03
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没有睡着,我听着那些被霸凌的同学的哭声,想着我们寝室正进行着一场霸凌,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人性的丑恶,第一次打破了我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幻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寝室大门紧锁着,今晚正好没有老师值夜。那些哭声如此揪心,我只能把头埋进被窝里,希望听不到那些声音。
但我一夜无眠。
我相信,我们整个寝室乃至整层楼的同学都没有睡,我们那时还小,十三四岁的年纪,面对就在我们眼前的霸凌行为,当我们用言语制止不了时,除了沉默,我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那些被打的女生犯了什么错,但我知道,无论她们犯了什么错,她们都不该遭受到那样的待遇。
或许,她们根本没有错。错的,是那个实施霸凌的女同学。
一个人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心灵,才能把对这世界的不满全部发泄在那些无辜的女同学身上。
那天晚上,我比任何一天都期待黎明的到来,我想结束这种听觉和心灵上的折磨。
该来的总会来,天终于亮了。
04
很快,上午正在上课时,我们的班主任老师被叫去校长办公室谈话,老师走了,班里一阵骚动,大家好像都猜到,老师被叫走是因为什么。
过了好久,老师回来了,他的表情很复杂,有严肃,有愤怒,他站在讲台上,告诉我们,他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一个被打的女生把她昨晚的经历告诉了她的老师,于是,学校知道了,学校老师知道了,双方家长都被叫来了。
被打的同学的家长们一致要求对方家长赔偿,双方闹得不可开交,老师说,为了调查事情的严重性,让我们每个人匿名写一张纸条交上来,写自己昨天晚上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同学们把纸条交上去了,老师一张张地看着,慢慢地,他的眼睛开始泛红,最后,眼泪便夺眶而出,老师的泪水里有悔恨,有愧疚。我们是第一次看到老师哭,都很惊讶。
老师哽咽着向我们道歉,他说,是他没有尽到老师的职责,才让同学们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保证,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们心里五味杂陈。
我心疼那些被霸凌的女生。
05
后来,听说那个女同学被劝退了,她的“跟班”们被留校查看,而那些被霸凌的同学们,得到了经济赔偿。校园里又恢复了平静。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同学。
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了,我不知道,那个进行霸凌的女同学有没有对她多年前的行为有过悔意和愧疚,但我知道,那些作为被霸凌者的痛苦,以后要面对的漫长的心理修复以及作为旁观者的心理折磨,我们是真的忘不掉。
就像电影里面易遥跳河前说的那句话:“如果我永远忘不掉,你们也别想忘掉。”
我们活在世上,总要受到这世界的一些恶意,但是,你要相信,你受到的这些恶意,总有一天,都会以另外一种珍贵的东西反馈给你,比如勇敢,比如坚强,比如学会拒绝,学会反抗。
愿我们的青春不辜负我们受过的委屈和苦难,能帮助我们成为更好的自己。愿所有的青春,都能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体会过磨难和痛苦,才是真正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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