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年四十岁,她坚持说自己才三十九岁,因为还有一个月才过四十岁,仿佛四十岁是一道令她非常恐惧的门槛。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才四十岁,就会她被公司以天使计划的名义辞退了。
她说从幼儿园到博士,她一直在努力希望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她不善钻营,不会巴结领导不会走关系,一直在公司做技术工作,十年如一日把青春和毕生所学都奉献给公司,到头来公司卸磨杀驴却说她是公司孵育出的天使。
她应该为国争光为公司分忧,到社会上去参加全民创业。
要是以前她绝对相信那帮孙子的忽悠,现在她很想吐那个又丑又坏的“外星人”老板一脸唾沫。
她被公司辞退后,到社会上跟老公一起参加全民创业的大潮,折腾了半年,连老本都亏光了。俗话说祸不单行,她老公不听我的劝,借钱投资的股票现在也血本无归。
她老公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每天躲在家里借酒消愁,他放不下面子去摆地摊,放不下身段去小公司谋职,他更不敢回老家,因为他害怕被老乡知道他的无能会嘲笑他,他毕竟是父母的骄傲是老乡眼里的知识分子。
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在读高一,还有他们参加全民创业向亲友借的几十万债没有还清,还有房贷,她劝不动老公只能自己出来谋生,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
“力道够不够?”她说到这儿苦笑了一下,低着头用力帮我按着脚底问我。
她还是一个沐足的生手,她压根不懂得用力按脚底的穴位。她自己说过,她才来她表姐这家沐足店上班不到一个月。
“够了。”我说。
她于是抬头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你还写作吗?”
我说:“写而不发。”
“没想到,我们也都成了沉默的大多数。——来,把这只脚抬一下。”她说完把我脚抬一下。
我顺着她的手势抬起右脚让她放进温水里搓洗上面的沐足油,我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她一边搓洗着我的脚一边说:“过一天算一天吧。今年疫情不好,我跟我老公到处找工作,像点样的工作都嫌我们年纪大了,其实不是这样的。”
我说其实是根本没有了工作可找。
她把我的脚抬出沐足盆放到怀里的凳子上说:“都完了!——来,你躺下,我帮你按手。”说完放倒沐足椅,一身紧身制服把她丰满的身材绷得很性感,但是她知性的脸上始终带着无法描述的忧伤。
她抬起我的左手放到她从紧身一步裙里长出来的腿上,她的腿很修长也很性感。
我止不住有一股冲动。
她身子很低地压下来,用手从我的胳膊上一直按下去。
“等疫情过后,你有学历,应该会好找工作的。”我为了排解内心的冲动说。
她按着我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拔下去,说:“你可能不了解这个社会的职场。这个社会的职场不是凭实力混饭吃的,是靠走关系靠溜须拍马混饭吃的。你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到大从来不会拍马屁。”
我当然了解这个社会是劣币淘汰良币的小人当道的社会,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精英移民逃走;只可惜我不是精英,她跟她老公是精英却没有逃走。
“难道你一直干这个?”我止不住问她。
她放下我的手起身,她有一副丰满的身材,虽然四十岁了,但是曲线还很均称。我知道她以前生活和工作很无忧,每天跟老公都有健身的习惯。
她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把我的右手抬起放到她的大腿上一边按摩一边说:“今年实在太糟糕了,我不敢再折腾了,我在这里先赚点钱把房贷和欠银行的利息还上,不然房子都没有了。等过了今年再说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么过!如果中国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彻底完了!”说完又说:“阿真,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我知道她一直是父母的骄傲,从小到大都是村里的才女,今天她到她表姐阿花的店里做按摩女,实在值得保密。
我说:“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她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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