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秘密

-1-

清晨，阳光投向大地，带来了新鲜的气息。大哲把大挂车停到公司，直奔菜市场而去。若兰最爱吃松鼠桂鱼，而这鱼只有新鲜的做起来才好吃。

菜市场人多且杂，大哲隔几分钟就会摸一下裤兜，那里装着三千块钱，是这趟拉货赚的，他要拿这钱给若兰买一件羊绒大衣，实现她去年的生日愿望。

“大哲回来啦！”隔壁林大婶也在买鱼。

“嗯，今早回来的。”

“难怪……”大婶把话及时打住，眼睛看向大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含义，像是同情，又有些惋惜，最后只是道了一句“若兰真是好福气……”

-2-

门外多了一双男士皮鞋，大哲仔细看了看，43的尺码，显然不是自己的。虽是183的大个子，他却长了一双不符合身高的41脚。

轻轻开门，他径直走向厨房，蹲在地上收拾鱼。鱼鳞先刮掉，再从鱼肚子上豁出一条小口，掏出内脏。吱，没控制好手力，鱼胆里的黄水喷了满地。

那苦味像极了大哲心中的滋味。把鱼放进盆里，他终于控制不住轻步向卧室移去。

卧室的门没关，地上的衣服散乱，床上的两人四肢交错，如果不是床头上挂着的巨幅婚纱照好心提醒，恐怕就连大哲都会觉得她们才是夫妻。

他猛地推开门，又慌张地把门关闭。如果此刻拆穿，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大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再一次选择逃避。

-3-

若兰不曾爱过大哲。

结婚前是，结婚后也是。若兰跟大哲结婚，是因为父母之命；她跟他不离，是作为丈夫，大哲无可挑剔。

若兰也有爱的人，就是此刻坦然裸身躺在她身边的子杜。

她们一起经历了初恋、早恋，最后在父母的强制下失恋。子杜出走半年，回来已有家眷。若兰只好从了父母之命，嫁给大哲，不情不愿。

她恨过子杜，留她一个人在爱情里孤军奋战，像一个被抛弃的傻瓜，在爱情中失去全部沃土。

可免疫不了子杜温柔的情话，那些分离的思念，求而不得的苦楚，在她失望的心田撒下了爱情的种子，等待着某一个春日萌发。

-4-

四个月前，子杜第一次跟若兰睡在了一起，就在大哲跟若兰的家里，她们肆意地从客厅转移到床上，又不小心滚到地下。

子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泄生理欲望了，这样的排解让他啧啧回味。

而若兰跟大哲，房事就是一个必经步骤，像洗脸刷牙一般，她只是毫无反应地敷衍，等他把小蝌蚪洒进身体，再偷偷吃上几颗事后药。

她从未感受过像子杜带给她的兴奋和快感，在那一瞬间，她似乎漂浮在天空的云里雾里。

“我爱你，子杜。”若兰搂住子杜精壮的腰身。

“我也很爱你，若兰。”子杜捏了捏若兰贴近的胸脯。

从那以后，子杜就如男主人一般，日日留宿在大哲跟若兰的家里。

-5-

大哲早就知道若兰有了外遇。三个月前，他突然从上海跟车回来，想给若兰一个惊喜，可他似乎只给了她惊吓。

那天他半夜到家，大哲听见屋子里有人在讲话。他喊了一声“若兰”，声音戛然而止。若兰睡眼惺忪地从屋子里走出来，责备他回来不提前打招呼之余，径直去了卫生间。

大哲洗漱的时候，窗外传来扑通一声。大哲看着面盆上放着的情侣牙缸，可惜那个男款牙刷并不属于他。二楼，应该摔不死，大哲向窗外看去。

那晚，大哲固执地换掉床单被罩，惹得若兰心有不快。好在第二天，大哲就又出车了。临走前，他如同以往，问了若兰是否有想要的礼物。

-6-

“呕……”这样呕吐有一段时间了，加上推迟了小半个月的例假，若兰怀孕了。

“如果我怀孕了，你会跟她离婚吗？”若兰从背后抱住子杜，她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

“说什么傻话，咱们每次都做了措施呢！”子杜转过身，捏了捏她的脸颊。

“那你会为了我离婚吗？我想跟你在一起，光明正大。”若兰没说有一天晚上子杜喝醉了，他们没有措施接连做了两次。

子杜头上冒了汗，他尴尬地擦了擦，没有回答。

若兰身体开始哆嗦，她得喝口水平复一下。走进厨房，看见盆里刮好鳞片的鱼，她知道大哲一定回来过了。

“你走吧，别再来了。”

没再跟子杜说一句话，她要好好想想子杜、孩子以及大哲和她。

-7-

那晚，大哲没回家。他在单位的宿舍里写了很多份离婚协议书，从让若兰净身出户，到把房子款子都留给她，可最后统统都撕了，他到底还是舍不得她。

“大哲，我怀孕了，现在七周了……”若兰头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大哲听着电话，没有回答。他上一次回来是三个月前，而且他们并没有做爱，现在胎儿七周了。

“他会娶你么？”尽量放平语气，大哲和缓情绪回答。

“呜呜呜……”若兰哭坐到地上，“我对不起你，我们离婚吧！”

“说什么傻话呢！等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补一下，你们娘俩的营养一定要跟得上啊！”

大哲回了家，餐桌上的食物千变万化。

-8-

一天，大哲陪着若兰去产检，胎儿已经三个月了，胎位偏下，各项指标都显示它很健康。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了子杜跟他的妻子。她满脸妊娠斑，又挺着大肚子，看样子马上就要生了。

若兰一言不发，表情已经变化，大哲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想要用肢体传达一切有他。

若兰想起七个月前子杜开始频繁找她，又看了看那女人凸起的肚子，一切都有了回答。

她甩开大哲的手，快步向楼梯口跑去，大哲瞪了子杜一眼，紧跟其后。

楼梯口，若兰绻成一团向下一跳。噔噔噔噔噔噔……鲜血顺着大腿流下。

重症病房里，大哲紧握若兰的手，一遍一遍求着老天让她醒过来吧，哪怕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十天后，若兰终于醒了。

两人异口同声“你怎么这么傻。”

顽世汇故事集
取材于生活中见闻的大小事儿
我讲故事
道理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