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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燕麦萌
陶飞雁一路上心情沉重,回想着和陈红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几年前,自己劝陈红英放下过去,好好和刘宇健重新开始。当得知他们过得很幸福时,她也由衷地为他们感到开心。没想到幸福于他们竟如昙花一现,这么短暂。
晚上七点,波湖的深冬,异常寒冷,天空下着细雨,偶尔还有细小的雪花轻轻瓢落,掉到湿地上,瞬间和地上的雨水溶为一体。风呼呼地刮着,似有人在哭泣又似有人在狂笑。
陶飞雁裹紧了身上的呢子大衣,围好围巾,拉着一个紫色的行李箱,拖着异常沉重的脚步,走出波胡车站。昏黄的路灯光下,孤单人影被拉得老长老长。她站在那,风雨裹挟着孤独悲伤,和寒凉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
她陶出手机给李铭俊打电话。她决定先去看陈红英再回家。
没多久,李铭俊出现在她面前,原本英气成熟阳光的李铭俊,脸上有着说不尽的悲伤和哀愁。陶飞雁看着眼前有点沧桑落寞的李铭俊,心里竟有种说出的感觉。
她没想到,刘宇健的出事,让平时云淡风轻,豪爽大气的他,竟也如此悲伤。难道,陈红英在这个男人心中,如此重要?或是刘宇健,在这个男人心中如此重要?她不得而知。
“红英还好吧?”陶飞雁见到李铭俊,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问了这句。
“不好。茶饭不思,神情呆滞,十分魂魄丢了九分,只差没跟着刘宇健一起去。”李铭俊满脸沉痛忧伤,边帮陶飞燕把行李箱放到车后。
“两个孩子呢?”陶飞雁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问。
“晓雪知道爸爸不在了,哭得泪人似的,吵着要去见爸爸。志斌还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姐姐哭,看到大家都流泪,他也跟着哭。唉,以后这俩孩子……”李铭俊启动车子,向前开去。
“刘宇健好好的,怎么突然会没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车上,陶飞燕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李铭俊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简短地说了个大概。
“那,这种情况可不可以,要求那女孩子家给点经济上的补偿?”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好好过生活。以后她们母子三人的生活怎么办?这是一个大问题!
“不知道。所以宇健还留在医院太平间。那女孩子家的母亲来看过一次,泪流满面表示感谢和哀悼,但目前还没表示说,给予实质性的感谢。那个女孩子还在要死要活闹着,要不就是和死人一样,木纳呆滞坐在那发呆。她父亲也受伤很严重。”
“啊?怎么弄成这样了。对,按理说,刘宇健一直锻炼,他的身体情况不会这么差,怎么会……”陶飞雁内心不解,她曾听陈红英说过,刘宇健跑步冬泳都不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其实,宇健的脑子里有个瘤,他已经检查过了,只是没告诉陈红英。半年前,他悄悄地找我,郑重其事地和我说:如果哪天他有个三长两短,请我帮他照顾红英母子。当时我骂他胡说八道,好好的尽想一些不好的事。他笑笑不出声。我看到他这样,心里纳闷,就穷追不放,他没办法告诉了我真相。但让我不要告诉红英。唉!老天捉弄人!”
“唉,那女孩子也真是。好好地跳湖寻死做什么,害得宇健,不然,就算治不好那病,也不会这么快离世。”
“唉!不说这些了。重要的是让红英振作起来,她这样下去不行!”
到了陈红英家门口,家里围着很多人,个个脸上写满悲伤。她在刘宇健的灵前上了香,看着躺在那安祥平静的刘宇健,她的眼泪无声地流着。
陈红英穿着黑色的棉袄,搂着志斌,坐在一把椅子上,不知房间灯光不够亮,还是她憔悴的脸无光华,她神情漠然,眼睛空洞,暗淡无力。李铭俊告诉陶飞燕,陈红英从医院回来,就一直呆坐在刘宇健身边, 不肯离开。
刘志斌睁着恐慌无助的双眼,卷缩在红英怀里,脸上的泪珠,颗颗滴落。
“红英。”陶飞雁只轻轻地唤了一声,便泪如雨下,紧紧地抱住了红英母子。
好久,她才松开红英母子。她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说什么都抵不上一个紧紧地拥抱。
她走到另一个房间,看到晓雪坐在床上,曲着双腿,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低着伏在双腿上,不停地抽泣着,身子在一动一动地颤抖。她把晓雪抱到了怀里,轻轻地安慰,帮晓雪擦拭眼角的泪珠。
“晓雪,爸爸去天堂了,我们祝福他。爸爸肯定不喜欢我们这样哭,不好好上学,不好好吃饭。你帮妈妈好好照顾弟弟,好不?”陶飞雁温柔地说。
“我想爸爸!我再也没有爸爸了。”晓雪抱着飞雁,放声大哭,泪水冲不走心中的悲伤。。
陶飞雁只好紧紧抱着晓雪,任自己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或许,人只有泪流干了,才能站起来吧!
2007年的波湖县,还没有施行火葬。所以刘宇健的后事还是按照波湖县的风俗办。办丧事那几天,陈红英整个人,仍像没了魂一样呆呆傻傻的,刘宇健的后事都是由家人帮办理的,她什么都不懂,只是别人问到她要什么,她就拿什么。
李铭俊把饭店的事全交给了副总照顾,他和陶飞燕这几天一直陪着红英。四天后,刘宇健被葬到了乡下的坟山上。
在下葬的前两天,北风呼呼地吹着,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飘着,天地一片白茫茫。柳如烟扶着刚做过清宫手术的黄苓芳,还请了两个男子扶着黄克彬来到了刘宇健家。
黄苓芳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个痴呆的傻妞一样,柳如烟让她在刘宇健的灵前上香,她就上香;让她磕头,她就磕头。
柳如烟在刘宇健的灵前,磕了三个响头,准备让那两个男子扶着黄克彬,给刘宇健磕头,被陈红英拦住了。她看着黄克彬苍白如纸的脸和那黑发中的银丝,虽然死者为大,虽然刘宇健救了他的女儿,但陈红英也不忍心,让他这个样子给刘宇健磕头。
他们能来给刘宇健上香,她已感到心暖了,虽然这种暖抵不到失去刘宇健痛的万分之一,可是,这也让她在这飘雪的日子,感受到人心的暖。
“妹子,感谢刘兄弟救了我们家丫头,我们也不知怎样感谢刘兄弟,这里有一张卡,卡上有二十万元,算是我们对刘兄弟的感恩。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以后有什么困难,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我们尽力帮。”柳如烟从黑色的背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陈红英,红着眼,诚恳地央求陈红英收下。
陈红英为难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她的心里只有悲伤,还不会思考。
——未完待续
文/海燕麦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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