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被逐之音，一夜千里之速抵达京都。天子听闻只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阮将军计谋无双，寡人无忧。”
翌日，天朗气清，吾与将军城门观望，贼人无形，山巅无音。偶有老鸦聒噪，搅人心情。
“将军派出敢死之士于城门外密林中驻扎，今晚便可得敌军情报。”
“阮儿，这是何意？为何不在昨日一鼓作气，审问到底？如今又要敢死之士以命相赌，于城门外应敌，不可取矣。”
“将军该知，漠北海南之人悉皆重情重国，倘若严刑逼供。只会落得士死，别无他果。而今，只能靠赢得细作人心才可。”
将军闻言，顿解疑惑。
秋风凉，城楼旗飞扬，敢死之士出城门，向北往，秋叶乱飞，马蹄稳健，一行人影入林形断。
“此次若能得敌军谍士所知，将大利我军。”将军抚墙而感。
“阮儿，若是此次战胜，吾便……”
“将军便要如何？”
“你我便是至死之交。”
“不必胜归，你我亦然。”吾目视夕阳，心中粲然，终究不是情爱之交，而是同袍之情。
午夜，鼓声作，短兵声响，城门外火光星星点点。城楼阁中，将军与吾对饮茶水，静待敢死之士归来。
飞蛾扑火，灯罩之。谍士来朝，吾庇之。城门开，士归来，放逐者五人，一人幸生哉。
“阮儿谋事如此精准，佩服佩服。”
“人生为何？有人为家，有人为国，有人为己。五人之中，各有侧重，大难临头，本性自迸。能求主于我者，必贪生。”吾嘬饮新茶，神色轻松。
大帐之中，那谍士伏跪在地祈求庇护，若能保其性命，愿将所知军情悉皆报于将军。
将军允诺，始知贼寇闻曲思乡思安已经北迁。再者漠北大地，多数已被铁蹄之军血染，南下之势必然。
吾曾听闻铁蹄之军，士皆骁勇，坐骑黑驼体大凶猛。
将军又喜又惊，不想一波退下，一波又涌。
“阮儿，这又该如何应对？”
“弃城。”吾言。
“如此干脆？”
“不尽然。”
“如何不尽然？”
“弃城之后尚可收复，毁城之后城难再建。”
“如何收复？只会一败再败，节节而退。”将军叹息，烛光摇曳，吾在旁静坐而思。
“祸水北引，挑其内讧如何？”骤然，灵光一闪，计策出世。
“如何北引？如何令其内讧？”
“不需多，只需“利”字一个。”
帐外风萧瑟，帐中炉火热。将军与吾对视，情意传，欣喜现。执吾手，启丹唇。
忽有人在帐外报：“将军，谍士被人谋杀，现已身冷。”
将军柔目散，锐利神色重回目光。
“何人如此大胆，竟在吾眼下做出此事。”
夜来风声紧，将军帐中肝火大动。吾心想黑驼铁蹄之军将军亦不思量，只一味考量何人如此大胆，可叹。
将军左右踱步，反复推演。猜想军中尚有贼寇谍士为其效力，忖度铁蹄之军已有人混入军中。
吾坐案边，低头不语。思来想去，解答疑题。
“非贼寇所为，非铁蹄所为。贼寇远迁，诛谍士为使我军不得警觉，待铁蹄横扫，其便可受渔翁之利。然叛逃之人，虽重却不至费心百般索命，且我军当下戒备，贼寇潜藏我军谍士以稳为上，不会做此扑火之举。而铁蹄之军所过之处，片片狼藉，兵书阵法无阻其行，惧一贼人？说来可笑，故亦非铁蹄。”
“那会是何人？”
将军目视吾目，心下自明。
“阮儿为何做出此举？谍士之生大利我军。”
“贪生之人不可留之，以守城之功而论，将军必将富贵，时下朝中权势分掌，多党相争。若留异族细作，不利将军。故不可留。”
“哎。”将军拳击案几，哀叹不已。
良久，将军道：“也罢，也罢。此事吾权且是梦一场。”
吾凑近将军，呼吸急促，面颊飞红。
将军见状，轻咳一声，问道：“阮儿应铁蹄之策，只需“利”字一个，详尽智谋究竟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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