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家都在讨论高考的事情,慢热的我终于回忆起了当年自己的高考。
我高考的那年,好傻。
好在后来聪明过来了。
我的高考与父亲有关。
父亲的性格有两种。
好的时候温文尔雅,如春风般和煦,我以前常常觉得他特别合适做老师。
差的时候就有雷霆之势,吼声震天响,我的小心脏往往都受不了。
我从小不爱说话,性格孤僻别扭。
我的人生仿佛是从18岁以后才开了窍。
在那之前,我一直不懂父母对子女是真爱。
还曾万恶的怀疑他们。
那年6月,骄阳似火,地面上太阳光的斑驳影子明亮刺眼,正是抢收小麦的好时节。
父母在家农忙,我在县城的学校准备高考。
我很喜欢这样,各忙各的,互不干涉。
因为禽流感蔓延,我们不必像往年的考生一样去市里参加考试,考点都安排在本县城了。
我在附近的另一所高中参加考试。
高考前的3天假期我回家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
我家在偏远的乡下,平常上学是乘坐固定班车。
我一般周日下午坐班车到学校,周五下午坐班车回家。
县城里的公共交通工具几乎没有,我也很少在这里活动。
好心的室友主动提出骑自行车带我一同去,我们几个一起说说笑笑到达了考点。
上午考试结束,室友又有些疲惫的把我带回学校。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见到了父亲,他淡淡的靠在一辆28自行车上,向我的方向张望。
路过的同学都投来关注的目光。
我心里很烦,同学们的父母都没有来,单单他来了。
高考而已,有必要这么张扬吗。
我很尴尬,我向来惧怕成为人群的中心。
脚不带停的跟他聊了两句,我慌忙跟着同学走了。
可能因为压力太大,午休时大家都没睡着。
我头蒙蒙的,之前学过的所有知识像全不记得了,恐惧。
突然想到父亲了,他走了没,中午在哪吃饭。
我们乡里的人很少进县城,他对这里熟悉吗,这么热的天他有地方去吗。
愧疚感油然而生,心里像被绳子揪着一样。
草草收拾一下,又要去参加下午的考试了。
我不得不再次拜托室友捎带我。
出校门的时候看到父亲还站在路边。
他不会在太阳下烤了一中午吧。
父亲提出要带我去考点,我的第一反应是不行,大家都是自己走,我让父母送,多奇怪。
他怎么就是不懂呢。
我转身就追上了同学,在同学怪异的表情里,坐上同学的自行车,把父亲远远甩在了后面。
我不要做另类。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到考点门口的时候,父亲追上了我们。
我再次劝他回去。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张我的名片,并不光鲜。
他没理我,只说你好好考。
下午的考试中,我脑海里不断闪现他站在门口的身影,考试在一片烦躁中结束。
出考场后,我说你明天不要再来了。
父亲说,“我知道你胆小,我来就是给你鼓鼓劲儿,让你不要害怕。明天我不来了,家里还要收小麦。”
我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流:父亲是来给我加油鼓劲的呀。
现在想想,我当时好傻。
父亲是小县城里第一个陪孩子上考场的家长。
当时傻傻的我不仅不懂亲情的伟大,父母的真爱。
反而超级在乎周围的眼光,生怕自己是个另类。
真是可笑。
人在少年时代,究竟要犯多少次傻,才明白什么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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