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哈桑。
那些年我与阿米尔一起长大,我们喝着同样的乳汁,在同一个花园的草坪上玩耍。
阿米尔是我最好的朋友,听大人们说,我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的名字“阿米尔”
儿时我们经常一起去山上玩耍,淘气的用镜片把光线反射到别人家中,阿米尔识字后还经常带着我去山上为我读故事。阿米尔特别厉害,他可以自己编故事。他曾经给我讲过关于一个人得到了一个宝物,只要他往那个神杯里面流眼泪,他的泪珠就会变成珍珠,我觉得那故事真是棒极了,是我听过的最棒的故事,阿米尔真是写作的天才,我相信他未来一定会成为大作家。
“为你,千千万万遍!”
我愿意为他挺身而出。我们当地有一个恶棍,他总是欺负阿米尔少爷,一次,看到他们又欺负人,我用我的弹弓把帮助阿米尔少爷解围。我真是开心极了,能够做一个有用的人帮助阿米尔,能在他身边做他的朋友是我的荣幸。我非常非常渴望能和他成为真正的朋友,虽然我也知道我们之间可是不同的阶级,我是更低级一些哈比扎人。
我们很开心的时光里曾一起放风筝,还记得在一次风筝比赛上,阿米尔表现特别棒,我们发明出一种方法,“猛升急降”,他赢了所有的风筝,他得了第一名,连老爷都给他鼓掌。那是一只蓝风筝,当时能够为阿米尔去做追风筝的人简直是我的荣幸,无论怎样,我一定要把风筝带回来给他。
但是那次我运气不太好,捡到风筝后,我被村里的恶棍堵在了墙角,因为上次我用弹弓替阿米尔解围,他们便对我怀恨在心。他让我交出手里的蓝风筝,但是我知道蓝风筝对阿米尔意味着什么,我不能背叛他。我答应过少爷一定把风筝带回去,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要遵守我的承诺。
为了保护这个风筝,我被强暴了。
当我把风筝带回去交给阿米尔少爷,他非常的开心,老爷爷特别替他骄傲,那天我真的很开心。
我知道啊,少爷心里一直希望得到老爷的认可,这是风筝,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了。
但是自从那天之后,事情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我因为被强暴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几天,当我痊愈后去找阿米尔,他不再像曾经那样与我一同玩耍。
几个月之后的一天,他带我到山上去,要读书给我听,我高兴坏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跟着他来到了山上。但是让我吃惊的是,那一天我们并没有读故事,而是他用石榴打我。
石榴砸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疼在身上,但更是疼在心里。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终于,我变成了一位无足轻重的仆人。
后来我在床垫下面发现了一叠钱,再后来我又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蓝色的手表,而那个手表是阿米尔老爷送的生日礼物,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我心里很气,但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一个仆人而已,是一个下等人。我知道为什么,我不愿再继续下去,因此我决定平生第一次说谎,我告诉老爷,手表是我拿的,我不能让老爷责备阿米尔,在我心里,他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为什么我们会从之前很好的朋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一定是知道追风筝那天发生的事情了。
我离开时是一个雨天,刚刚好,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我也在流泪了。我万念俱灰。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我没有想到那个蓝风筝,会带来这样的厄运。
阿富汗战争爆发了。
听说阿米尔与老爷一起离开阿富汗,到了美国。
后来有一天,拉辛汗来到我们家,希望我们搬回到原来的院子,替他打扫。我们时隔多年后,终于又回了从小生长的地方。
我的妻子很好,我们很恩爱,她怀孕了,我们两个都太开心了,要做父母了。但是很不幸,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是一个死婴。
我的妻子很难过。我心里也很难过,但是我不能倒下,我要撑起这个家,我要安慰她,她给她幸福。
终于我们又怀了第二个孩子。
第二个孩子平安降生,他是一个男孩,我给他起了名字叫索拉博,这是阿米尔给我讲过的故事一个英雄的名字。
有一天一个老妇人到了我们家,她的脸上都是疤痕,丑陋极了。在我们照顾她一段时间苏醒后,这个老妇人竟然告诉我,我们身体中留着相同的血。
她是我的妈妈。
那个在孩童时期被无数人嘲笑过的妈妈,被士兵说跟她睡过的妈妈。那些年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多少伤害。
往事已过,再次见到妈妈,我与妻子都十分激动,我们从此一起生活。
妈妈在索拉博四岁的时候去世了,孩子满屋子走来走去找“莎莎”,但毕竟是孩子,转眼就忘记了。得到了再失去,比从未得到更痛苦,失去妈妈让我再次疼痛。
塔利班统治下,能活着已是奇迹,再禁止风筝比赛几个星期后,塔利班开始屠杀哈扎拉人,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久了。
有一天,有塔利班闯进家中,说我不该住在这所大房子,便把我拉到街上,我知道这将会是我人生的句号。
阿米尔,希望有一天你能读到我写给你的信,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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