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总喜欢幻想,我也一样。
不过我幻想的东西与别人不同。
它不是具体的,有形的,而是朦朦胧胧如在雾中的。我不得不费尽心思探寻。
也许是去年一场大雨难以磨灭的印象,也许是上个月我低头偶尔瞥见的一片青苔,也许是我昨天目不转睛注视的挽着手的可爱的女人。
我常常想,这样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我多年前无意中失去的一点尘,也许是我数月前恍惚中遗失的欢乐,也许是我几天前就开始的无意义的哲思。
一切都不一样了。
明媚的,暖和的,温柔的, 不见了。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所珍视的,我所爱的,我所渴望而不可即的,都如远处渐行渐远的舟帆一样,缓缓而又沉重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了。
曾多么深情而真挚的拥有啊,曾多么鄙夷而可笑的远离,如今就有多么悔恨。悔恨自己的无能,悔恨自己的懦弱。
但最后还是付诸一笑——除了一笑,又能如何呢?
顶着大雨走来走去,再怎么骄傲终究会有湿痕。听风来的方向,竟似有歌声。那是歌声还是我的心声?
我的心从不开口歌唱,那这歌声又是什么呢?难道是上天的指引,还是鬼神的诱惑?
不论如何,我的心都早已屈服了,屈服于那永不止息的狂风暴雨,屈服于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可怕怒吼,屈服于那无声无息却又无孔不入的坚定力量。
它们充斥着我的整个身体,浸透了我的心灵,入侵我的大脑,摧毁我的灵魂。那曾被称为“我”的东西,已不复存在了——只是一个躯壳,一个工具,一个失去生命活力的行尸走肉。
但那又怎么样?我还活着。
哈哈哈,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真的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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