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三楼教室 日内
课桌凳都移向两边，学生和家长们坐在一起。
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大写着：家长座谈会。
讲台前并列两张课桌，后面坐着班主任赵俐红、英语课代表赵武英和另外两名成绩优异的学生。赵俐红和赵武英坐在中间。
赵武英起身走到前面站定，拿起稿子念道：“下面有请学生家长讲话。”说罢，走回赵俐红身边坐下。
赵俐红笑道：“各位谁先讲啊？”
各位家长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为人先。
赵俐红：“我看，就请我们班赵武英同学的妈妈先来讲两句，给我们分享一下赵武英同学在家里学习的情况，大家鼓掌欢迎！”率先鼓起掌来。
赵武英惊讶的表情。
诸位学生和家长热烈鼓掌。
赵武英跟着大家鼓起掌来。
坐在下面的殷蔓清显得很紧张。
赵武英和各位师生家长都期待地望着殷蔓清。
殷蔓清站了起来：“呃，我家的赵武英，在家时学习很自觉……就是很自觉……”一时紧张得说不下去。
现场气氛尴尬。
赵俐红转脸低声问：“你妈咋么了？”
赵武英不觉脸红起来：“我妈可能是太紧张了。”
“哦。”赵俐红转脸望着殷蔓清笑着鼓掌。
众人再次鼓掌。
赵俐红：“好，请坐。”
殷蔓清表情极不自然地坐下。
赵俐红：“大家都听到了吧？为什么赵武英学习好？就是因为他自觉，所以同学们想考出好成绩，就得自己主动学习，不能总靠老师和家长去督促着。只有自己愿意学，才能真正学到东西，大家说对不对呀？”
“嗯嗯，说得对，就是的，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身。”学生和家长们都点头赞同。
春
操场 晨外
早操时间，初中三个年级的上千学生在做第八套广播体操。
陈旭刚和柳长春各自所带的两个班级的学生们相邻而站，他们两个便站在班级前面闲聊。
柳长春：“我总结了一下，教师里面的二球多，尤其是教英语的。”
陈旭刚：“那还要你总结哩吗？有人几百年前就总结过啦。”
柳长春和陈旭刚会心地相视一笑。
夏
三楼教室 日内
陈婷在和同学讨论化学知识。
赵武英在看英语课本。
陈婷凑过来道：“赵武英，下一场考化学哩，你咋还抱着英语书看呢？”
赵武英抬头看看陈婷，自嘲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然后收起英语课本，拿出化学书来看元素周期表。
教学楼一楼 日外
赵武英背着书包走下楼梯，忽然挺住脚步，略一思忖，便转身朝楼上飞奔而去。
二楼楼梯口 日外
赵武英跑了上来，迎面遇上了正在下楼的陈婷。
陈婷手里抱着书和文具，一见赵武英便问：“做啥去呀？”
赵武英：“我把书忘在教室了。”
陈婷：“我给你拿下来了，你看。”说着便把书递给赵武英。
赵武英心里暖暖的，接过书来说：“谢了。”然后转身快步跑下楼梯。
夏
教室 夜内
十五六岁的学生们大都在教室里凑在一起聊天，也有趴在桌上睡觉或者仍在看书做题的。
赵武英正往教室外面走，一脸阴沉冷漠的神色，与整个教室轻松欢乐的氛围格格不入。
沈霞朝教室后面走来，远远的看到赵武英就露出微笑，待到近前，把一个捏在手里的纸条递过去：“这是赵灵曦给你的。”
赵武英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写道：下节课坐一起聊聊吧。
赵武英抬头朝前看去，只见赵灵曦正笑着望他。
赵武英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然后又往教室外面走去，眼里忽然充满怒火：
十多个男生正在拉架，中间是赵武英和马维扭打成一团，难解难分甚是激烈。
女生们在教室里透过窗户玻璃往外看，表情各异。
赵武英已落下风，被马维摁在地上。
赵灵曦神色忧郁，不忍直视窗外……
教室 夜内
“铃铃铃——”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陆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赵武英在收拾自己的书本。
沈霞拿着自己的书本走了过来：“过去坐吧。”
赵武英：“嗯。”便拿着自己的书本走到前面去，坐在赵灵曦的旁边。
赵灵曦关切地问：“你最近咋啦？为啥马维老是和你过不去？”
赵武英：“从去年认识马维开始，他就这样，看我好欺负。我一直忍，这几天是忍不下去了。”
赵灵曦：“你可以不理他呀。”
赵武英：“唉，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非粘着我，我不理他，他会说我没礼貌，见人也不问候；可我要是和他说话，他啥脏话都能说出口，我受不了。”
赵灵曦：“嗯，那你也别太极端，他说话难日，你就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多和其他同学交往，这样你就不会这么在意他了。”
赵武英：“你说得对。”
冬
校院 昏外
校院里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在路上。
赵武英一个人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赵灵曦与何叶相携走来，两人都看到了赵武英。
赵武英没有注意到赵灵曦，依然向前走去。
赵灵曦低声道：“何叶，你先走，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何叶：“嗯，那我先走了。”说着就自己往前走去。
“武英。”赵灵曦叫了一声，便朝赵武英走过去。
赵武英停下来，一扭头看到了赵灵曦，瞬间眼前一亮。
赵灵曦微笑的样子美好而温暖，她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赵武英，开口道：“饭吃了么？”
赵武英：“嗯。你咋来了？”
赵灵曦：“今天是礼拜天，我回来看看。”
赵武英：“嗯。上大学的感觉咋样？”
赵灵曦微笑着点头：“还好。”
赵武英：“真替你高兴啊。”
赵灵曦：“你呢？复习得咋样了？”
赵武英：“唉，老虎吃天，没处下爪子呀。”
赵灵曦：“咋回事嘛？”
赵武英：“以前落下的太多了。”
赵灵曦：“没事，调整好心态，别想太多，你只要抓紧时间好好复习就行了，有不懂的地方多问问老师和同学。”
赵武英：“我知道了，谢谢你。我要回教室了。”
赵灵曦：“嗯。”
夏
水果间 日内
白静和金芝灵在铺餐具。
赵武英打开刀具柜取刀。
朱雀拉着一个放餐的车子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哎呀，气死我了，吃个饭把人吃了一肚子气。”
金芝灵抬头笑问道：“咋了？”
朱雀：“饭堂那个女的，哎呀，我付过钱了，端饭的时候，硬再说我没付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给气哭了，我就让她给我道歉，她还不道，我就说今天这话不说清楚都不要吃饭了，不行了就调监控，看我到底付了没付。”
赵武英手底下旋着蜜瓜，耳朵竖着听得蛮有趣。
白静：“结果呢？”
朱雀：“最后那个女的就给我说了声对不起，人太多她搞忘了。咱也不是难说话的人，人家道歉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金芝灵：“就是嘛，咱明明给了钱的，还问咱要，搁谁谁心里都不美气。”
朱雀拉着车笑着进了蛋糕房。
饭堂 内 傍晚
饭堂里坐着许多员工，吃完饭还在相互聊天，或者玩手机、看电视。
白静和赵武英相对而坐，越聊越投机。
渐渐地，饭堂里只剩下白静和赵武英两个人了。
甄丽娟在收那些因素质欠缺而没有自收餐盘的员工留下的盘子，一边擦抹桌面。
甄丽娟走过赵武英身边时说：“电视不看的话，我就关了啊。”
赵武英笑道：“你关吧。”
甄丽娟关了电视机，出饭堂回到后厨。
理发店 夜内
赵武英和白静走了进来。
老板娘在给一个小孩儿剃光头，见有人进来便打招呼：“剪头吗？”
赵武英：“嗯，还需要多久？”
老板娘：“几分钟。”
“哦。”赵武英转脸看看白静。
白静：“那就等等吧。”
“嗯。”赵武英指指身后的长椅，“姐，咱们坐这儿吧。”
“好。”白静和赵武英在长椅上坐下来。
秋
饭堂 午内
饭堂里已经有很多员工吃上了，打饭窗口的长队都快排到门口去了。
赵武英走了进来，看到前面的袁嘉便打招呼：“哎，你贼驴儿还上来得早，做活儿不见你往头里冲，吃饭还积极得很。”
袁嘉：“你个贼驴儿，我骂起你来就没好话，甭日贱我，你再日贱我我给你说，我跟你不得零干，看我今黑回去咋收拾你。”
赵武英：“你就牛逼得很！今儿个啥饭？”
袁嘉：“臊子面吃不吃？”
赵武英朝旁边饭桌上的碗里看去，又是那放了几天的干面，生冷硬倔忒难吃，便说：“咹，不吃，我到外面吃去呀，你要不要去？”
袁嘉：“咹，我不去了。”
赵武英：“好吧，我走了。”
袁嘉：“啊你。”
赵武英转身走出食堂，掏出手机给白静发语音：“今天饭堂里是臊子面，我要到外边吃面皮去，你去不去？”
白静回复道：“走吧，你等等我，我马上上来了。”
“好。”赵武英放下手机，朝操作间的卷门看去，看得两眼，白静的身影已出现在卷门的透明胶皮方框内。
赵武英很是开心。
卷门升起，白静笑盈盈地跑过来。
小饭馆 日内
吃饭的人不多，有好些空位。
赵武英和白静走了进来。
一个中老年男人坐在饭馆门口的点餐机前。
赵武英：“姐，要不要肉夹馍？”
白静：“不要。”
赵武英：“那你先坐。”
“嗯。”白静就近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把对讲机往桌上一放。
赵武英：“老板，要两份擀面皮，一个肉夹馍。”
“好。”中老年男人在开票，“一共是二十一。”
“嗯。”赵武英用微信扫码支付。
中老年男人把餐票递给赵武英。
赵武英走来在白静对面坐下：“稍等一下，马上好。”
“嗯。”白静盯着手机屏幕在玩游戏，随口答应一声。
不一时，服务员端了两份擀面皮走来放在赵武英和白静面前。
白静：“这是多少钱，我给你发红包。”
赵武英：“不用了，这也没多少钱，快吃吧。”
白静微微一笑，然后吃起来。
赵武英很快就吃完了，服务员又给他拿来了肉夹馍。
赵武英：“姐，给你也来个肉夹馍吧，你光吃面皮怎么够呢？”
白静头也没抬，边吃边说：“我够了，不用管我，你快吃。”
“嗯。”赵武英只好自己吃起来。
对讲机忽然响起，传出何超君的话音：“白静，大航加餐了，赶紧――”
“收到。”白静回复完，然后拿纸巾擦嘴：“你先吃，我去看看。”
赵武英：“咱们一起去吧。”
白静起身道：“没多少，我一个人就行了。”
赵武英：“那好吧。”
“嗯。”白静步履匆匆地走了。
水果间 午内
白静站在案前往铁盘里铺餐具。
赵武英匆匆地走了进来，走过白静时赞叹道：“哇，姐啊，你这简直是神速，都铺这么多了。”
白静在数数，笑了一下没说话。
唐明打开水龙头往水池里接水，然后到冷库里搬出几筐“蛇果”往水池里倒。
水果间 内 傍晚
赵武英打开刀具柜，把案上的几把刀放进去，然后数数：“一、二、三……”
薛明忠走过来：“刀具齐不齐？”
赵武英：“只有十二把，差一把。”
“差一把？”薛明忠很是诧异，立刻过来亲自点数，末了道，“真的差一把！好像就是你用的那一把宽刀，赶紧寻。”说完便满到处找寻起来。
赵武英也心慌了，到处察看，趴在地上看案下有没有跌落。
卷门一开，舒琳从蛋糕房里走出来，一看急得团团转的赵武英和薛明忠，不禁好奇地问：“你们两个干啥呢，还不下班？”
赵武英扭头看了一眼舒琳，没有好意思言传。
薛明忠头也不抬地说：“少一把刀，也不知丟哪达去了。”
舒琳惊讶地：“啊？那东西可不敢丟，赶紧寻。你俩寻着，我去那边找找看。”说罢便匆匆地出了水果间。
薛明忠：“武英，我记得你下午拿那一把刀旋密瓜来着，是不是？”
赵武英点点头：“嗯。”
薛明忠：“那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旋完蜜瓜把刀放在哪达了？”
赵武英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吭哧着说：“这个嘛，咹，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薛明忠烦躁地：“嗯，我经常给你说，用完刀就把刀收了，你总不听么，老是要架在案上等下班了才收，这下看丢了吗没有？”
赵武英不知说什么好，却是干着急没办法，扎着癞蛤蟆挨砖头硬撑的势子。
宋清嘉、舒琳和江红都急匆匆地过来了。
宋清嘉：“明忠，不行了咱们去办公室调监控看一下。”
江红：“是的，今天好像是老唐值班，大领导不在，不怕的。”
舒琳：“事不宜迟，快走吧。”
薛明忠回头望着赵武英：“走。”
“嗯。”赵武英答应一声，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主任办公室 内 傍晚
唐军留着平头，戴一副高度近视镜，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宋清嘉、舒琳、薛明忠等人开门进来。
唐军立刻睁开眼半起身看去。
舒琳：“唐师。”
唐军：“嗯，都来有啥事呢？”
宋清嘉：“唐师，跟你说个事。”
唐军：“啥事？”
江红：“有一把刀丢了。”
唐军大惊：“啊？刀丢了？咋丢的？”
薛明忠：“用完没顾得及时收。”
唐军皱着眉头：“这到底啥事嘛，谁丢的？”
宋清嘉、舒琳等回头看赵武英。
赵武英紧张地嗫嚅道：“我，我丢的。”
唐军：“你用完刀咋能不收呢？你不知道咱公司对刀具的管制有多严格？”
赵武英低着头不再言传。
唐军：“你们先再去好好找一下，看是不是跌进垃圾桶里了，我估计八成儿就是这，你们到出餐口的垃圾里去找找，实在找不到咱就调监控。”
薛明忠：“好的，唐师，那我们先找去。”
唐军：“快去。”
薛明忠、宋清嘉、赵武英立刻出门而去。
出餐口 夜内
出餐口里的妇女员工们都在忙碌着清洗餐具。
宋清嘉、薛明忠、赵武英下来了，直接走到出餐口，都上到垃圾车上扒拉起来。
宋清嘉最是卖力，不顾垃圾的肮脏一阵狂刨，还是不见刀的踪影。
赵武英看着宋清嘉冲锋在先的英勇气概，虽不全是为他，但心里着实感动。后来时常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对众同事的仗义举动感佩在心。翌日祖崇文也没有过于责难他，赵武英对这里的人们更加由衷地亲敬。
妇女员工们看着三个小伙儿在翻垃圾，不禁笑着议论纷纷：“你看三个小伙儿跟疯了似的，在垃圾堆里面翻啥哩？”
一个大姐问道：“明忠，你们找啥呢？”
薛明忠：“找刀呢。”
大姐：“刀不见了？哎哟，这可不敢让领导知道，赶紧好好儿寻。”
宋清嘉：“我看这里实在是没有。明忠，分头行动吧，咱们俩去垃圾站里找吧，让赵武英去找老唐调监控。”
薛明忠：“好吧。”
赵武英：“真是拖累你们了。”
薛明忠：“别说这个了，你先去找老唐吧，我和清嘉现在就去垃圾站。”
赵武英：“嗯。”
三人迅速离开了出餐口。
水果间 日内
唐军：“还是没找到？”
赵武英：“没有。”
舒琳和江红的脸上都满含忧虑。
唐军：“这怂娃，做事太恶心了，把刀用完咋能不收呢？我老汉几百年也不值一回班，今儿一值班妙得就给我把刀丢了，干啥哩嘛？”
江红：“唐师，还是调监控看看吧。”
唐军：“走吧。”
包装间 日内
赵武英和唐军朝办公室走去。
唐军打开电脑，调出监控。
监控画面里是水果间里员工的活动录像。
唐军的手机响起。
唐军接听：“明忠……好，找到了就好，你俩赶紧回来吧……辛苦了……”
赵武英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放下了，不觉轻松了许多。
唐军关了电脑，对赵武英说：“好了，找到了就行了，以后注意点。”
赵武英：“嗯，我以后一定及时地把刀收了。”
唐军起身往外走：“今天算是你运气好，把刀找回来了，这你要感谢人家明忠和清嘉哩。”
赵武英跟着唐军走去：“我知道。”
唐军：“如果今天这刀找不回来，你知道是啥后果？”
赵武英：“这个……”
唐军：“你就该走人了，不光你要走人，连小祖这个领班也就当不成了。”
赵武英：“嗯，都是我的错，不会有下次了。”
更衣室 日内
赵武英打开衣柜，刚取出工服，手机响了，遂把工服放在长椅上，接起了电话：“喂，祖哥？”
祖崇文的话音：“武英，我问你，你昨天做了个啥活？”
赵武英嗫嚅着：“祖哥，你，你都知道了？”
祖崇文：“你咋这么不操心的？经常给你和薛明忠说要注意收刀，一但刀具上了飞机，这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不？”
赵武英：“祖哥，对不起。”
祖崇文：“以后一定要操心，记下了么？”
赵武英：“记下了……”
夏
乾德站治安派出所警务室 日内
贺光荣留着小平头，穿一件白色T恤衫、橘红色七分裤，装作无辜地说：“因为人很多的，我碰到她了。”
警务室 日内
落地风扇卖力地扇着。
警务室里，人皆衣袂飘飘。
钟琴穿着白色上衣、蓝色背带牛仔裤，一头长卷发，坐在椅子上对唐诵描述道：“快上电梯了，我已经感觉到有人碰到我屁股了，然后他就用手捏了。”
坐在桌子对面的贺光荣继续狡辩：“因为人实在太多了，碰到她了。”
林芳玲一头酒红色短发，穿着天蓝色的裙子，向唐诵描述道：“我就感觉到他是直接拿手，手指是弯着抚上来了，然后我就躲开了，他就绕到我前面去，然后被她抓住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
唐诵穿着一身警服，戴着黑框眼镜：“她跳起来之后？”
林芳玲：“对的。”
唐诵：“你才反应过来你也是被侵害的。”
林芳玲：“是的。”
唐诵：“就这样感觉，对吧？”
林芳玲：“是的。”
警务室 日内
贺光荣：“当时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碰到了。”
旁白：“把男子拉进警务室的两位报警人，一致谴责男子有猥亵行为，但是这名男子却坚持说，自己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警务室 日内
林芳玲：“他承认了吗？”
唐诵：“这个我们会想办法的。”
林芳玲点点头。
旁白：“要让涉事男子开口承认猥亵行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唐诵坐在电脑前一边询问一边记录：“有没有可能他是无意地摸了一下？”
林芳玲不以为然地：“因为无意中触碰，你的手掌应该是垂直状态的，当时觉得他的那个手指……”
唐诵：“有摸扣的动作？”
林芳玲：“对，已经有摸抠的动作了。”
钟琴：“开始以为是个包，结果他用力了，就明显是个手捏了一下你的屁股，我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就说，走，跟我到上面找警察。”
唐诵：“嗯。”
钟琴：“接下来那个小姑娘就对我说，‘刚刚我也感觉到了，看你上来了我才过来的，我要帮你一起作证’。”
警务室 日内
蔡雨亭：“在哪里上班？”
贺光荣：“在松江那边。”
蔡雨亭：“松江那边啊？”
贺光荣：“坐4号线过来的。”
唐诵：“哦。今天哪个车站上车的？”
贺光荣：“临江路，我到康庄大道换乘的。”
蔡雨亭：“乘4号线过来换9号线……”
贺光荣：“4号线出来的时候上电梯嘛，因为出来的时候人很多，我碰到她们两个了。”
唐诵：“电梯上面是吗？”
蔡雨亭：“下面，人挤人。”
唐诵：“她们两个贴在一起吗？捏了一下还是什么？”
贺光荣：“她们两个走在一起，就碰了一下。”
蔡雨亭：“碰了她们两个人？”
贺光荣：“当时人很多的，我就碰了她们一下。”
蔡雨亭：“一碰碰两个啊？”
贺光荣抓耳挠腮，哑口无言。
唐诵：“手背这样贴上去？”
贺光荣：“好像一个是手心。因为人很多的我碰到她了。”
唐诵：“碰和捏是两回事好吗？”
……
初春
赵武英的出租屋 晨内
“铃铃铃……”黑暗中手机闹钟响起，立时“啪”的一声灯亮了，赵武英翻身下床便去卫生间洗漱。
手机再次响起，赵武英放下牙刷便去接听：“喂？武哥，怎么了？”
手机中领队叶尚武的声音：“武英，你报戏了吗？”
赵武英：“我报了。”
叶尚武：“报上了啊？”
赵武英：“对呀，5:20玉溪的。”
叶尚武：“哦，那行。”
赵武英：“嗯，谢谢。挂了啊。”挂了电话，赵武英接着去刷牙。然后煮面吃完，到了5点整，便背上包提椅子下楼骑电瓶车驰向万豪。
玉溪停车场 晨外
几十人排队走向大巴车。
赵武英上了车，前面走着五六个人后面的座位眼看着已然不多了。
赵武英向后走着，一眼瞥见身旁有一个人坐在里面的座在上，赵武英便指着外面的座位问道：“有人吗？”
那人：“没有。”立刻把靠在外面座位上的折叠椅挪到他的面前，给赵武英腾开了地方。
赵武英说声“谢谢”，便转身落座。
众人都上了车。赵武英转脸看到坐在他另一边的马克念，见他戴着一顶蓝底黄色卡通图案带纱孔的帽子，显得很是时尚，便笑着夸赞道：“克念，你这帽子挺好看的呀。”
马克念一边插耳机一边笑道：“还行，过些天我还要再买一个呢。”
“呵呵。”赵武英一笑，然后闭目补觉。
大龙山风景区 日外
群演们穿好戏服领完道具大都在休息区坐着。
远处传来叶尚武的声音：“领早餐啦――都过来领早餐――”
群演们纷纷起身朝服装车那边走去。
坡路上 日外
群演们拿着早餐边吃边走向休息区。
赵武英提着自己的早餐走向休息区，刘翼然迎面走来。
刘翼然看看赵武英的手里，笑道：“你没有拿奶吗？”
“啊？”赵武英一怔，“我没注意看，有奶吗？”
刘翼然：“我看前面走的人拿着呢。”
赵武英：“哦，那你去看看能不能给我捎一个。”
刘翼然已擦肩而过：“好的。”
休息区 日外
十多个颜色大小形制各异的折叠椅靠着茶田的塄坎放成一排。
马克念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吃早餐。
赵武英走过来问道：“你拿奶了吗？”
马克念：“我都喝完了。”
“嗯。”赵武英在马克念身旁坐下，“这么冷的天，我都想不起来喝东西，如果是夏天，我肯定不会忘记拿奶。”
马克念：“是啊，夏天的时候大太阳晒着，恨不得一有空就去找水喝。”
刘翼然拿着早餐和两包奶走回来：“这奶太凉了。”顺手递给赵武英一包。
赵武英接过来：“谢谢。”
马克念：“我的呢？来，把你手里的给我。”
“你怎么不自己拿？”刘翼然走到马克念身旁坐下，“太凉了，你喝吧。”
马克念：“你拿手捂热就能喝了。”
刘翼然：“那你给我捂热我喝。”
马克念笑道：“嘿，让我给你捂，想什么呢？”
刘翼然笑道：“我不喝，你喝吧。”
马克念把奶接了过来用手捂着：“其实我早上吃过饭了。”
刘翼然笑道：“魏子胥给你做的？”
马克念：“什么呀，他那么懒，能给我做饭？我是把昨天拿回家的米饭用开水泡一下当粥喝了。”
刘翼然：“呵，剧组的菜虽然简陋，但是米饭挺好的。”
马克念：“你的奶捂热了，你喝吧。”把奶向刘翼然递来。
刘翼然：“我不喝，你喝。”
马克念：“哎，给你捂热了，你又不喝了。”
刘翼然笑而不言。
草野上 日外
百余个“川军兵士”严阵以待。
摄影师在调机位。
“川军兵士”等得不耐烦了，渐渐失去了队形，有的蹲下玩手机，有的直接坐在地上聊天，还有的枪口杵地撑着自己喘息的。
群演领队蔡伟业举着大喇叭喊：“大家原地休息，不许抽烟，这上面都是干草啊。”
赵武英的出租屋 日内
赵武英给吴永明发微信：吴哥，我有事需要请假一个多月，感谢您的照顾，忙完了再回来[抱拳]，先退群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吴永明回复道：哦，好的。
赵武英：嗯。
春二月
赵武英的老家前院房间 晨内
赵武英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给吴永明发微信：吴哥，我要开一个工资证明，你说公会给不给开？
吴永明回复道：什么证明？
赵武英：房贷，需要工资证明。
吴永明：应该不行。
赵武英：怎么？
吴永明：你不是正式员工。我们去开都不行，我也不是正式员工。
赵武英：哦，知道了。
赵武英的老家前院房间 日内
窗帘拉着，屋内光线昏暗。
赵武英躺在床上看快手。
手机上正播放谭芳的视频。
字幕：关西镇体育场。
谭芳留着齐肩短发，身穿土黄色的呢子外套，坐在体育场的绿草坪上，手里拿着吹泡泡的玩具在对着屏幕吹肥皂泡，边吹边微笑，神情之美无与伦比。
赵武英点了个红心。
关西美莲超市 日内
谭芳坐在她的美甲店前的椅子上看手机。
赵武英从谭芳面前径直走过，从“出口”进去，面前是四个收银台。
赵武英看看旁边站着的阿姨。
“不能从这达进。”阿姨遥指“进口”，“从那面儿进。”
赵武英看看远处，回头笑道：“我从这达进去，能咋嘛？”
阿姨笑而不语。
赵武英撇嘴一笑，回头走去。
赵咸宁和殷蔓清迎面走来。
殷蔓清：“武英，你要买啥哩？”
赵武英：“我想买点方便面之类的，明儿在火车上就吃哩。”
殷蔓清：“哦。”
赵咸宁：“那就到里面看嘎走。”
赵武英：“嗯。”说着便朝进口走去。
赵咸宁和殷蔓清跟在赵武英后面走去。
关西美莲超市 日内
美甲店前，谭芳坐在椅子上看自己的快手作品。
屏幕上播放谭芳吹肥皂泡的视频。
谭芳看着看着，终于摁了“删除”，这个短小动人的作品从此消失了。
谭芳又删了自己别的一些快手视频，然后抬头看远处。
赵武英抱着几桶方便面，后面跟着赵咸宁和殷蔓清，从收银台相继走出来。
谭芳看了看四五十岁的殷蔓清，又看看赵武英，然后又低头看手机。
赵武英经过美甲店，走马观花般看了一眼谭芳和“美甲”的字样，然后朝超市门口走去。
赵咸宁和殷蔓清跟着赵武英走去。
赵武英的老家前院房间 昏内
窗帘拉着，光线昏暗。
赵武英躺在床上，左手举着手机，打开快手点击关注，点开谭芳的视频。
谭芳的视频仅剩了两个。
赵武英打开一个视频看了看，然后放下手机，闭眼睡觉。
火车上 日
火车停靠在河南站。
赵武英坐在自己的下铺看手机。
李晓柳背着黑色书包和深红色的小包，提着一袋子食品气喘吁吁地走过来，看看赵武英所在铺位的号数，然后放下小包坐在赵武英对面，一边脱外套一边说：“热死我了，热死我了，呵……”
赵武英抬眼看看李晓柳，只见她：
一张瓜子脸很是俊俏，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一件浅蓝色条纹衬衫外套一件米黄色无袖毛衣。
李晓柳兀自直呼：“真热啊……”
赵武英无心再看手机，摘下眼镜焦躁不安地坐着。
李晓柳起身将一袋子吃的和书包往侧面的行李架上放，那美好的身材立时展现。她的身材高挑，一双大长腿穿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
坐在旁边的中年男人和赵武英都把目光投向李晓柳。
李晓柳放书包的样子略显吃力。
中年男人和赵武英都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不待他们行动，李晓柳已经自己把包放好了，然后回来坐下，拿手机发语音：“老公，我已经坐上车了……”
赵武英惊讶的表情。
火车上 夜
李晓柳从行李架上取下书包来，坐回铺位上取出充电宝，给手机充电。
赵武英躺在铺位上，正在拿手机看《新三国》，忽然就因为没电儿自动关机了。赵武英起身打开放在脚边的自己的黑色大背包。
“咣当”一声，赵武英扭头一看，自己的农夫山泉掉到了地上。赵武英没理会，把手机放进背包，又拿出另一个手机和充电宝。
李晓柳把农夫山泉捡起来放回桌上，把靠窗放着的吃的东西拿下来，然后把别人的书包挪到里边，把农夫山泉也朝里挪了一下。
身材修长一身明灰色制服的女乘务员拿着文件夹走过来，对李晓柳说：“你是在合肥下吗？”
李晓柳一边往书包里塞吃的，一边抬头回答：“是的。”
女乘务员从文件夹上取下纸质车票递来：“车票换一下。”
李晓柳接过车票，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硬质车票交给乘务员。
女乘务员抬手指指左边：“一会儿从左手边右侧下车。”
李晓柳：“嗯，谢谢。”
赵武英躺在铺位上睁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中铺的床板。
中铺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哄自己的儿子睡觉，翻来覆去，床板轻微地晃动着。
赵武英的目光中包含着些许担心。
赵武英的手机放在身边充电，充电宝的蓝色灯光一闪一闪。
赵武英扭头看去，李晓柳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在手机上打字，脸上不时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赵武英坐起来。
李晓柳立刻把脚往回收了一下。
赵武英低头穿上布鞋，然后抬头望着李晓柳问道：“现在几点了？”
李晓柳闻言一怔，抬眼看了一下赵武英，又立刻看了看手机：“九点一十七。”
赵武英：“哦。你知道吗？充电的时候，最好不要玩手机。”
李晓柳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随即收起了手机。
赵武英：“你是在河南上车的吗？”
李晓柳：“嗯。”
赵武英：“是去合肥工作吗？”
李晓柳：“不是，合肥是中转站，我要去无锡。”
赵武英：“哦。在无锡上班啊？”
李晓柳：“不，是去参加培训。”
赵武英：“你是做销售的吗？”
李晓柳：“是导购。”
赵武英：“哦。”
李晓柳：“你也在合肥下车吗？”
赵武英笑道：“不是，我还早呢，我在潭溪下车。”
李晓柳：“你在那里上大学呀？”
赵武英：“没有，我在那里做演员。”
李晓柳：“哦。我问你一下，我一会儿下了车，还要去无锡，用不用出站啊？”
赵武英：“这个嘛，不是说‘站内换乘’吗？应该不用出站吧。你待会儿下车了问问乘务员。”
李晓柳：“嗯。”
赵武英：“你大概几点到无锡啊？”
李晓柳：“明天早上六点多。”
赵武英：“那还挺远的。”
李晓柳：“你要不要吃泡面？”
赵武英：“啊？”
李晓柳从书包里取出一桶香辣牛肉面：“你拿去吃吧。”
赵武英：“这……”
李晓柳：“反正我快到了，我不想再背这么多东西了。”
赵武英：“那好吧，谢谢了。”
“给，还有这些。”李晓柳从取出一个大红苹果和四个橘子往桌上一放，一堆食物立时构成一副充满艺术性的画面。
赵武英笑道：“萍水相逢，却有这些收获，真是意外之喜啊。”
李晓柳浅浅一笑。
赵武英的出租屋 日外
赵武英开门出来。
于湘在楼道里炒菜。她穿一身粉红色运动衣，双腿修长，体态婀娜。
赵武英看了一眼于湘的背影，又回身锁门，然后一手提着电动车头盔和一袋子垃圾，从于湘身旁经过时瞥了一眼锅里，却是一锅蒜苔正在爆炒，看着诱人，闻着挺香。
赵武英脱口而出：“做饭呢？”
于湘笑道：“呵，你出去吃饭啊？”
“噢，我出去，转转。”赵武英看了一眼于湘，从那角度看去竟发现于湘是那般漂亮，成熟性感，盈盈笑脸略带娇羞，且肤白细嫩，绝然一个人间尤物。赵武英瞬间震撼了，说话时的语调不禁发颤。
阳春三月
第六感超市 夜内
赵武英上了二楼去找纸杯。
贾佩也上了二楼。
赵武英余光所及，转脸看去，只见贾佩的背影朝着另一边货架匆忙走去。
赵武英手里拿着纸杯、一瓶农夫山泉和五袋装的老坛酸菜牛肉面走到贾佩所在的收银台那边。
贾佩手里攥着一沓红色百元大钞在忙着数钱。
赵武英失望地转身到另一边收银台付钱，然后走到门口的玻璃柜前买了一卷电胶布。
妇女售货员：“去后面付钱。”
“嗯。”赵武英转身走向收银台。
贾佩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小男人在付钱，另一边收银台的女收银员闲着，正等着赵武英走向她。
赵武英只好走向她，真是太不巧了！
赵武英的出租屋 夜内
赵武英坐在电脑桌前，打开快手，关注人里谭芳正好在直播。
谭芳操着一口家乡话在和粉丝聊天。
赵武英打字：“长得心疼得很！”
谭芳没理会。
赵武英：“你是啊达人？”
谭芳：“我是关西人。”
赵武英：“真不巧，看到你在直播，我又没有无线网……”
谭芳笑道：“那你就退出去甭看了，流量贵滴……”
赵武英：“走了，拜拜。”然后退出了谭芳的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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