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以来,我似乎坚定地知道自己喜欢些什么,比如写歌及看似长情地研究着的声景;又或者,有那么些被执着地爱着及恨着的人;
但其实,好久了,我说不清自己具体喜欢些、抑或憎恶些什么,记忆的领地似乎丰盈却实际充斥着抽象的朦胧模糊的情绪,是那样荒芜与衰败:残枝败叶、破碎零落……
发现这件事蛮久了。这种对比一度叫我惊慌。
好在,我在尘封的杂物堆中翻出了一些正在生锈的工具,宛如漫天的黄沙中还能看出几粒金砂——金子无论在哪里,都是闪光的。
我挑出其中最趁手的一件:背诵+默写。
像逐渐老去、记忆力衰退到时常健忘的老人。慌慌张张不知所措地平生第一次温水煮青蛙般,不情愿却又不知不觉踏入遗忘的荒原,在忘却的吞噬中无望地呐喊与阻拦着,然后,还真真抓住了儿时的记忆法宝:背诵+默写。
黄沙漫天的荒原上,时间的劲风,忽地止了。仿佛被抓住的,是定海神针。
时空的虚无中,我要先来背诵与默写些什么呢?
片刻空白的背景上飘来几个意象、若干断章:
洞庭、玉鉴琼田、素月、长河、扣舷、独啸……
着我扁舟一叶…
肝胆皆冰雪…
表里俱澄澈…妙处难与君说……
短发萧骚襟袖冷,不知今夕何夕……
这些是什么??
我忘了。
抑或更准确些说,我记不清了。
没关系,我有背诵+默写。
当举起这两块小小的金黄,它们的闪亮居然照清了整片黄沙:
哦、原来,这是南宋张孝祥的《念奴娇·过洞庭》,我“最喜欢”的词。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
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
素月分辉、长河共影、表里俱澄澈。
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
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
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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