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梅从娘家回来有些忧心忡忡。弟弟小伟铁了心要和小张结婚。她原本想等小伟成家了,让爹和小妹阿凤跟着小伟过。要是小伟真和小张结婚了,肯定会是一脑门官司,爹和小妹只能继续跟着大哥一家过。大哥虽然但是已经结了婚,家里是大嫂说了算。一大家子人还没有分家,家庭矛盾此起彼伏。爹和小妹虽然没有对她明言,但梅能感觉到波涛暗涌。小妹阿凤的婆家还没有着落。这也是梅的一桩大心事。
梅放下手里的针线,心想:要是娘还在的话,这些事她就不用操心了。她想起娘临走时候说的话。娘说她最放心不下阿凤。娘走的那一年,小妹阿凤才十岁。一晃几年过去了,阿凤也出落成美丽的大姑娘了。除了念书识字少外,阿凤也算是一位特别能干的姑娘。她的针线家务活样样不差,干地里活也是一把好手。
去年,小兰给梅说要给小妹阿凤介绍对象。梅总觉得阿凤年龄还小,就婉拒了小兰。上次,她和小兰英子小聚的时候,把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小兰和英子当场答应替她留心。几个月过去了,两位好友也没有音信。上一回,她去看英子。英子没有主动提起这茬,她也没有问。小兰的家住得离她家远,她也不便前去打问,只能等下次去县城时,再抽时间去问问。
2
梅正兀自心绪不宁,她的丈夫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连声说:“欣欣他娘,不好了,小伟出事了!”
“小伟咋了?”
“小伟在修磨面机时,手指头被机器夹断了。现在已经住进了县医院……”
“厉害吗?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中指。”
“咋会这样嘛?还叫人活不活?”说完,梅把欣欣交代给婆婆,拿上她俩攒的一点钱,坐在丈夫的自行车上来到了医院。
3
小伟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脑门上全是汗,看上去他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看到姐姐和姐夫,他再也忍不住了,哭出声来。
不等梅问,小伟哭着说:“姐,你说我该咋办?大夫说我的手指头是粉碎性骨折,治不好了,还要把那一段坏指头截了。我不想截……”
梅抹了一把眼泪,颤抖地拉着小伟的右手说:“你先甭哭,姐也不想让大夫这么给你治。你忘了我们村有个祖传看骨科的。咱们先去哪里看看,要是实在不行,再……”
梅的丈夫也在一边安慰小伟:“你姐说得对,咱们去哪里先试试看,要是不行再说。”
4
他们正说着话,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到病床边,朝着小伟问道:“林小伟,这是你的家人吧?截指手术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下午四点半前给我准话。这台手术准备需要时间。要是不及时做手术,整根手指头都会坏死,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梅擦着眼泪,问医生:“大夫,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兄弟以后还要靠手干活哩,能不能不截手指?”
医生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前只有这个办法。”
医生的话让梅的脸抽搐了一下。医生走后,小伟小声啜泣着。梅的心里很乱,她一点也不知道该咋办。要是截了指,弟弟就是残疾人了。他还没有结婚娶媳妇就这样了,十有八九和小张的婚事也要黄了。要是不截指,万一像医生说得那样,病情恶化了,又该咋办?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