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老旧的自行车,从她的窗下经过。她瞬间高耸的头发滑落披肩,是那么美丽,那么清纯。
她是我的初恋。
我第一次见她,天空放晴。六月的盛夏里,她坐在我的飞鸽自行车上,穿越过一片大大的古树林。凉爽的风从叶子里吹来,拂在人的脸上,一点也感觉不到烦躁。
她搂住我的腰,我微微一颤。我们都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安静地心照不宣。时光很静谧,空气被太阳凝固。
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我们的目的地是老操场的篮球架。那儿废弃着,没有人会去。
经过一丛丛的杂草,再穿过一片片的树林,我们看到了那摇摇欲坠的篮球框。
我在这儿做了一个秋千,用的是家里的旧床单,是我睡的。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一下子躺进了秋千里,然后将自己包裹起来。
我停好自行车,靠在篮球架上痴痴地看着她。阳光斜斜地射在我们身上,透过绿叶的庇护,一点也感觉不到燥热。
她要我推她,将她推到最高处,在她快要落地的时候又接住她。我照做了。
四下空旷无人,我把秋千推得很高很高,她也顺着秋千荡地很高很高。周围全是她吟吟铃铃的笑声,很纯真。
或许是累了,她停了下来,要我抱着她。我没有拒绝,诚惶诚恐地抱着她躺在秋千里,秋千巨大无比,安安稳稳的不像是一个秋千。
她说你给我唱支歌吧,我唱了一支安眠曲。
“咦咦咦,呀呀呀,宝贝,宝贝,睡吧睡吧......”
不知是过了多久,老树上的乌鸦开始嘶叫,它们将我吵醒。我试着睁开眼睛,又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眼前赤红色的霞光,临近傍晚,太阳射地我全身发烫。
我慌忙去摸了摸身旁她的位置,只摸到了坚实的水泥地,和冰凉的篮球框。
我沉默了大概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
我知道她走了,她带走了我的秋千,和我的飞鸽。
趟过河水,闯过荆棘,我历经千幸万苦才回到了家。
母亲看见我,给我打来盆热水。我洗净身子后她问我车呢?我说借出去了,过几天就还。母亲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开始给我夹菜。我一边闷声吃饭,一边频频看向窗外。
又是一个清晨,我依旧经过她的窗下。这一次我好奇的探头看了看她的房间,空旷的房间里墙壁被阳光映地发白,古色古香的地板上一辆崭新的飞鸽,和仰躺在床上熟睡的她。她真可爱,洁白的裙边被微风轻轻摆动。随着平稳的呼吸,不断起伏的胸脯。我不由得看入了神,忘却了所有。
痴痴地望着,许久过后我才开始思索着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想着想着不由笑出了声,刚巧惊醒了她。
她很兴奋地爬起来,趴在窗台上一脸认真地说:“飞鸽是送给你的,它很新。”
我看了看飞鸽笑着对她说:“是的,它很新。”
我接受了她给的飞鸽,生活又照常开始,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她依旧每天趴在窗台上,呆头呆脑地张望着四周,像是一只雏鸟,对一切都保持着好奇。
我依旧每天清晨从她的窗下经过,骑着那辆崭新的飞鸽,叮铃一下引起她的注意。
她高耸的头发依旧会瞬间滑落披肩。是那么美丽,那么清纯。
她是我的初恋。
在晴天,她继续坐在我的飞鸽上,我去往一个又一个不一样的目的地。
她很开心,生活照常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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