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红色的桥梁横在两山之间。
猪头姜坐在门前的槐树荫里专注的欣赏那风景,那是一截很好看的风景。
这时候,阳光心不在焉地走到了他头顶上空。那阳光很强烈。他是秃头。他总是巧妙地将那很强的阳光与他的秃头隔开。相隔开没有树叶不行。树叶是现成的,就在自家门前。那是一株两楼粗的洋槐树。猪头姜很会利用。
阳光很缠绵地吻着绿色的树叶,同时也斑驳陆离地舔着猪头姜的秃头。猪头姜并没有觉察不怀好意的阳光正用烫人的红舌头舔他的秃头,因为不远处的壕沟外有他专注的风景。那风景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够。那风景是自自然然的,自自然然的风景很好看很耐看。可是,这么很好看很耐看的风景对于他猪头姜来说,想毁坏立马就能毁坏了,很简单很轻松的,就像伸手去裤裆里揪下一根屌毛,甚甚至比那还要容易得多。他常这样想。
只一会儿,那架红色的桥梁便不见了——被有力地压缩在两山之间。好像火山爆发,好像发生了地震!两山在不停的抖动扭动,缠绵悱恻进退连环,腾挪闪回又卿卿我我,一时间难分难解,千种风情万般恩爱全在这慷慨激昂伟美无限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时侯,猪头姜打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东西。
哎,人和狗还不是一样?这时候的猪头姜这样想了一回。
紧接着他又往深处想:人不如狗!日他娘的起码说人没有狗胆大,人没有狗忠诚,人没有狗······人的好多好多地方不如狗。人干那事还得用黑夜的幕布遮着挡着盖着罩着,而狗就不用,并且在光天化日下在众目睽睽时。
他掂了掂那把耀人眼目的单刃杀狗刀,几次欠身想去破坏那风景。那是自从小鬼子来后他和三嫂亲手打制的风景。
此时的猪头姜晕晕乎乎迷迷糊糊恍兮惚兮走进那风景里。风景里的那两只狗变成了他和三嫂。他和三嫂也就成了那风景的主角儿。成了那风景主角儿的他和三嫂自自然然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两座山,两座山之间自自然然也就有了一架红色的桥梁。这桥梁虽不是钢筋水泥结构,倒也坚固无比而且日久弥新焕发着青春的光辉。多少人从这桥上走过来又走过去,演绎了多少悲欢离合爆发了多少生杀戮掳?
当他俩以这红色的桥梁为主调全力以赴精心制造着那幅很好看风景的时候,那世界也就成他俩的了。
你个炮打的!
三嫂得劲地叫骂着。
猪头姜的秃头如一只浑圆的西瓜在三嫂怀里不停的滚动。三嫂喜欢的就是这不长毛的西瓜。三嫂对这西瓜太熟悉了,里边是什么瓤子她再清楚不过,什么时辰释放出什么样的气味她她简直了如指掌。三嫂将那西瓜紧紧搂住,有时啃上一口有时耸耸鼻子闻上一闻。在三嫂恣意纵情地搓揉那西瓜时,猪头姜不失时机地出击咬住三嫂那红中泛紫紫中透黑的有弹性的枣枣,然后使劲的吮咂。只有这时,猪头姜才感到这个世界是他两个人的世界。
在恍兮惚兮迷兮离兮情荡四海魂游八极的状态下,一阵及其洪亮清脆悦耳的响声从猪头姜腿裆间爆起。
乖乖,不长舌头吹得怪响!
三嫂极痛快地骂道。
骂声中又一声响屁爆起,猪头姜欠了欠腚让那股气自由顺畅地流出来。这时侯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格外的舒坦特别的得劲。
不远处那对正进行着生物链上神圣壮举的狗,猪头姜以为那就是他猪头姜和三嫂。猪头姜和三嫂都是属狗的。人和狗狗和人都会干那活儿,所以那风景很好看很耐看。到底是人先会干那活儿还是狗先会干那活儿?换句话说那活儿到底是狗跟人学的还是人跟狗学的?此时的猪头姜思想又纵马游缰无所顾及的奔腾起来······
这小日本大老远的跑来干啥,就杀人放火抢东西?中国人呢,死净了?听说小鬼子老家不大,跟一条蚕样在大海上飘,没桑叶吃,快没命了,他要活命他要长大他要吐丝结茧他要成蛹化蝶他要飞!中国就是那桑叶,遍地都是,很肥很嫩。还听说管理这桑叶的是个寡妇老嬷子,眼瞎了耳背了舌头也不打转转了,几个儿子也不够争气闹家窝,因此上那蚕就过来吃桑叶了。
八格牙鲁!不按时将狗肉送来,我要你的狗头!
十天前小鬼子的话铁锤般砸在他秃脑袋上。猪头姜警醒了许多。这时候,猪头姜突然觉得不能再迟疑了,为了活命这小鬼子的话也得听。也就是说他必须马上行动。
猪头姜麻利地耸起身,,眼前那片风景似乎不再那么迷人了。他害怕小鬼子那明晃晃的刺刀。这小鬼子真怪见天都只要八只,一只不能多一只不能少。他猪头姜无法破译小鬼子的意图,八只就八只。
小鬼子爱死了中国文化,小鬼子啃过《周易》也磨过《孙子兵法》。小鬼子不笨。那时的小鬼子特恨八路,日里想的夜里梦的全是土得掉渣的八路。小鬼子有点迷信,甚至以为每天杀死一个带八的什么东西那八路肯定要完蛋。自打从娘胎出来到现在,没读过《周易》没研过《孙子兵法》的猪头姜当然没法破译小鬼子的深层意图了。
猪头姜头秃心不傻,他非常明白小鬼子,不完成任务的话,小鬼子不是真要他杀的狗的头,而是要他肩膀上那几根筋挑着的秃头。同是这颗头,叫小鬼子弄去可就不值钱了,不像在三嫂怀里被三嫂搂着搓着揉着摩鲁着得劲。那小鬼子会拿黑豆豆在上面钻几个眼,然后割下来当球踢再然后像扔烂冬瓜扔给他日娘的狼狗啃着玩。
狗日的,到现在才四条!
是骂小鬼子还是......?他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了。猪头姜觉得很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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