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村里割草喂牛时,我们常割那些如麻叶般大的灌木嫩枝叶回家,那是为省事孩子们乱割来充数的,可牛还是吃得很欢。
小时候不认识那些小树叶子,父母也没有告诉过我们,那些树叶究竟叫什么,只知道牛吃了没事,是可以割来喂牛的。我认识它们是那年台风“山竹”横扫广州给的机会。在一个停车场的花基里长着几棵野树,不知它们是几年长成的,反正在那里长得特别旺盛,蓬勃的枝叶就像撑开的巨伞。停车的司机喜欢它们,常把车停在绿伞下阴凉;看车场的人也会去那里站一会,阴凉一阵子。鸟雀在树叉上歇脚,呼朋唤友过来吃红艳得让人垂涎的浆果,抵挡诱惑太难,鸟雀自然地帮它们传播了种子。野生的苗根基不深,也许地底本就坚硬吧,台风检验出了它们生长得并不牢固。那次台风把其中一棵近三尺的吹倒了,躺倒在了两辆小车顶上,两枝各压一辆,从车尾压塌进去的。风过,雨停,城里到处是残枝败叶,大风吹倒树木不知有多少。保险公司到处核实资产损失,谁对谁错判定赔偿责任。停车场里吹倒的那棵大树,保险公司的人来看了,说是构树,虽是鸟雀带来的种子自由生长起来的,停车场作为收费单位负有对财产免受损失的责任,应承担部分责任,即使台风属不可抗拒因素,保险公司也要赔偿部分,车主自认倒霉吧,谁叫他们平日里贪凉去找保护伞呢!
构树大多靠鸟吃它们的红如杨梅的浆果把种子带到别处,只要有片阳光,它们便迅速生长,开枝散叶很快长成一大丛。还有它们裸露在外的根上也会长出芽,几年后又是一棵小树。构树常被虫蛀,因为它们含蛋白质与糖,蛀虫喜欢。即使被虫蛀,构树也很少见死去的,生命力非常强。在沟渠边,荒地上,别的树木难易生长的贫瘠地上都有它们的身影。根据构树的生长优势与本身的优良特点,畜牧专家把它们加工成了优质的饲料。一年收三四次青料,粉碎糖化后饲养牛羊,是高质低成本的天然好饲料,是山地发展畜牧业致富的好帮手。
构树虽然被开发用作饲料,也发挥了它们的优点,但人们还是不太喜欢它。一粒种子,长在作物地里,一年后就是几平方米的地全没了收成,还有那发达的浅根系,长开后也会发芽长成小苗,清除很难。即使长成大树,构树也是没多大用途的,虫蛀的树干加上松软的木质做什么都不成材。那次天灾后,停车场里构树们的末日也到了,吹倒了的那棵被锯成了小段,连枝叶一起拉了满满一车走。小的几颗也连同一起被收拾干净了,怕它们再惹下祸端。园林工人忙活了半天才解决这个大麻烦。最后车场主还请工人用水泥把花基封住了,没再给其它一点生的机会。从那以后,炼狱的车场也只有钢铁甲虫不怕晒,天天整齐地列队在那里,静待烈日的炙烤,迎接风雨的洗礼。
作饲料用的构树一年可收四次,每次可以长到近两米,一长一大丛,它们旺盛的生命力只要在收割时地面上留下十几厘米的短截,很快又在风吹日晒后绿满山坡,那些都是牛羊的好饲料,养殖户的产金致富树。
构树的长势特别旺盛,用枝繁叶茂来描述它们非常贴切,说它们生长疯狂也不为过。即使在城市,工地角落都常见它们的身影,往往一个工程还没完工,它已长成近两层楼高了。挂在枝丫的浆果如杨梅,由青绿变成鲜红,在叶间透着诱惑,鸟雀喜欢去啄食,蚊虫也爱叮咬。夏末的风雨中,它们落满树底,等待生根发芽的沃土再延续永恒的生命。
疯狂的构树 可以食用的浆果“山竹”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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