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猛给周君实泡了杯茶,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老哥子,也不是我说你,把人丢在我这儿,你就不管啦!”周君实一脸的无奈:“你叫我怎么管?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抽不开身呀!”“工作队不是撤销了吗?”“工作队是撤销了,可我接受改造的任务没撤销呀!……她在这儿还好吗?”
周猛的语气缓和下来:“秋香还真是个好姑娘,这新招来的几个中她最吃得苦,人又勤快,又有眼睛法,别人看不到的她看得到,别人想不到的她想得到。只要试用期一满,我就准备让她当领班。”周君实笑了:“我说嘛,把她交给你,准错不了!”“话是这么说,八小时以内我可以管,八小时以外我管得过来吗?城里不比乡下,这里接触的人该有多复杂,客人中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人都有,要是哪一天,有人把她拐走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如果能找到更可适的,也是件好事!”“那我岂不是瞎忙乎了!”
周君实本想把与秋香一年约期的事告诉周猛,想一想,还不到时候,不说为妙。他还想打听方家媛的情况,怕周猛多心,也就没有开口。这时,许馆长走进来,说了些感谢的话,又留下几张戏票,请周所长务必“光临指导”。
送走许馆长,周猛说:“这几天就在我这儿住,我给你安排个单间。走,先去看秋香!”
二人经过前台时,前台的那个胖女人一眼就认出了周君实:“哟,这不是秋香的哥哥吗?”周猛说:“给他开个单间。”
胖女人说:“所长,没有房间了!有十间是留给地区开会的。”周猛说:“政府的两个包房不是空着吗?”“所长,我可说清楚,你说开就开,以后扯皮的事我可不管!”“没事,他们要一周后才回。你把方主任那间开出来。”
周君实忙问:“哪个方主任?”周猛说:“你还不知道?和你在一个工作队的方家媛,人家现在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哪!”正说话间,走廊上走来几个服务员,周猛一声喊:“秋香,看谁来了!”秋香正抱着一叠被子,陡然间看见周君实,张开的嘴半天没合拢来,手也在抖,差点把被子抖掉。她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前台胖女人递给她钥匙:“三O六房,带你哥去吧!”
周君实跟着秋香进了三O六房,心中是五味杂陈,他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五十天后再见秋香,那种亲人相聚的感情己经像小火苗一样在腾腾升起……相反的,秋香倒是冷静了许多。一进门,她就直奔床铺,十分熟练地把床上的被单褥子枕头卷起打包,提在手上,说:“君哥哥,你先坐会,我把这些都给你换去。”
秋香出出进进,换好床单被褥抌套等等后,又把窗户打开,抹起桌椅来了……周君实好生纳闷,她这是怎么啦?正当她拿起拖把准备拖地时,周君实一把抓住拖把:“秋香……”顿时间,秋香泪如雨下,扑倒在他怀里,抽咽着:“君哥……”周君实见房门大开,正要去关门,秋香一把揪住:“别,有规定,进客人房是不许关门的……”她从他怀身抽出身来,拖过椅子让他坐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你饿了吧,我打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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