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太学幸福人生《学列子 知人生》系列 杨朱第六05总第084篇
杨朱说:“伯成子高不耗用一根毫毛为外物谋利,放弃国家而隐居种田。大禹不耗用自己一身而为自己谋利,全身憔悴枯槁。古时的人损害一根毫毛为天下谋利而不给,天下所有财物都来奉养他而不取。人人都不损害自己一根毫毛,人人都不为天下谋利,天下就太平了。”
孟孙阳说:“若有侵犯你的肌肉皮肤让你获得一万金的事,你干吗?”禽子说:“干。”孟孙阳说:“若有砍断你一节身体让你获得一个国家的事,你干吗?”禽子沉默很久。孟孙阳说:“一根汗毛小于肌肉皮肤,肌肉皮肤小于一节身体,这很明了。然而一根根汗毛积累起来便成为肌肉皮肤,一块块肌肉皮肤积累起来便成为一节身体。一根汗毛本是整个身体中万分之一的部分,为什么要轻视它呢?”
治天下:人人不损一毫禽子说:“我不能找出理由回答你。但是用你说的话去问老聃、关尹,那么你说的话是适当的;用我说的话去问大禹、墨翟,那么我说的话就是适当的了。”孟孙阳便回头与他的徒弟说其他事去了。
感悟:故事所讲皆是根本性问题。何谓“利天下”?损耗自己是利天下吗?显然不是。因为自我损耗的负影响太大,因小失大。给予别人好处就是利天下吗?也未必是。因为给予别人,可能不利于别人精神成长。古语说:救急不救穷。所以,不损耗自己,不是为了谁而勤恳做事,救助人的精神,救济弱者之急等,才是真正地利天下。而为了名声,或利用名声谋求更大利益,实施所谓的“善行”,并不是真正利天下。
由此而看,“不以一毫利物”而无损于天下,是利天下;“不以一身自利”而造成自损,是不利天下;“人人不利天下”却勤恳劳作,“利天下”而不自知,亦无人知,是更好地利天下。而更高的境界,更纯正地利天下,则是“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的洒脱与豪迈。
当然,由于现实条件和人类修养境界的局限,“不以一身自利”和“不以一毫利物”是很难做到的。如何利天下,其实是一个人生难题。我们不要被“利或不利”的“二元对立”思维所局限,而要寻求“多元协调并举”。
治天下:人人不损一毫杨朱说:“天下的美名归于舜、禹、周公、孔子,天下的恶名归于夏桀、商纣。但是舜在河阳种地,在雷泽烧陶器,四肢得不到片刻休息,口腹得不到美味厚养,父母不喜欢他,弟妹不亲近他,年龄到了三十岁,只好不报告父母就娶妻。等到接受尧禅让时,年龄已经大了,智力已经衰了。儿子商钧没有才能,就把帝位禅让给禹,忧伤地一直到死。这是天子之中穷困疾苦的人。
鮌治理水土,没有成就业绩,被杀死在羽山。禹继承父业给杀父仇人做事,只怕荒废治理水土的功业,儿子出生没顾上起名字,路过家门顾不上进去,身体惟悴枯槁,手脚生满茧子。等到接受舜禅让给他帝位,宫室简陋,祭祀的礼服却很讲究,忧愁地一直到死。这是天子之中忧愁辛苦的人。
武王已经去世,成王年幼弱小,周公行使天子权力。邵公不高兴,许多国家流传谣言。于是居住到东方三年,诛杀兄长,流放弟弟,才保住自己的生命,忧愁地一直到死。这是天子之中危险惊惧的人。
孔子懂得帝王之道,及时接受国君的邀请,在宋国乘凉讲学的大树被人砍伐,在卫国不被重用,在商周被拘留监禁,在陈国与蔡国之间被包围绝粮,在季氏那里受屈辱,被阳虎侮辱,忧愁地一直到死。这是天民之中惊惶不安的人。
所有他们四位圣人,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一天的欢乐,死后留有流传万代的美名。死后的名声,本来就不是靠活着时得到了实惠所取得的,即使称赞他也不知道,即使奖赏他也不知道,这与树桩土块没有什么差别了。
治天下:人人不损一毫夏桀凭借世代积累的资财,据有天子的尊贵地位,智力足以管制群臣,威力足以震慑海内;放纵耳目想要的娱乐,做尽意念想要的行为,快乐地一直到死。这是天民之中安逸放荡的人。
商纣也凭借世代积累的资财,据有天子的尊贵地位,威力无处行不通,意志无人不服从,在各个宫殿肆意纵情,整夜里纵欲,不因礼义约束而自寻辛苦,快乐地一直到被杀。这是天民之中放肆纵欲的人。
他们两个凶顽的人,活着时有纵欲的欢乐,死后蒙上愚顽暴虐的恶名。活着时得到的实惠,本来就不是死后的名声所能比的,即使损毁他也不知道,即使惩罚他也不知道,这与树桩土块有什么不同呢?
那四位圣人虽然都得到了美名,但辛苦地一直到终老,同样归于死亡了。那两个凶顽的人虽然都得到了恶名,但快乐地一直到终老,也同样归于死亡了。”
感悟:无论美名或是恶名,自然是同归于死,问题在于对人类生命的贡献是什么,是利于未来,还是损于未来。“损自身”是确实的,“不损一毫”是一种至高境界。若不从物质利益角度看,所谓“利天下”未必皆利,其中或有误导;所谓“损天下”也客观推动了人类社会发展。
毕竟,人生的根本目的是生命升华,物质条件只是生命升华的工具,而不是目的。所谓“利”更多指物质,而生命的核心是精神,若从生命能量来去的久远历程看,则是另一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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