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情话（五）此处无声胜有声

病房情话（五）此处无声胜有声

你见过真正的医院吗？不是门诊那种来去自由的，也不是抢救室那种有去不一定有回的。而是一住就可能半年一载的，就可能住到死的那种医院。刘太太这两天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陪在病房里是在想，走在路上也在想，回到家躺着床上还在想。刘先生阴差阳错入住的这个楼层正是这样的医院。整个楼层被称为“感染科”。对，是感染而不是传染。刘太太刚进到楼层的时候，干的第一件事是去买口罩戴上，这里它感染啊。后来时间长点了，刘太太意识到“感染”可能不同于“传染”。这里大多数的病人都是肝病，严重的肝病会引发严重的黄疸。你见过肝病病人吗？这是刘太太这几天来的第二个常想问题，他们面色的蜡黄，只有看到的人才能真正体会“蜡黄”二字的含义。刘太太在楼道里第一天就看见了两个面色蜡黄的病人，她告诫自己不要惊讶了，可依然控制不住多看一眼。看的时候胆战心惊，看完之后心有余悸。这里的大多数人，也都能正常的走动、生活，可他们的表情和神态告诉你，他们不一样。病区很安静，不论是家属或者病人的交谈都异常声轻语细。楼层中最常有的声音莫过于中区护士台上的提示铃。不夸张的说，刘太太待在医院的这一天，护士台的提示铃没响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1个小时，病房里满满的是人，走道里久久回响的是铃，每一声铃背后都是一个人。病人们不怎么发声，最常有的发声就是按下按钮打响铃声。护士们对这个铃声早已见怪不怪，铃声不绝于耳他们照样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据刘先生计算，每次他按钮后通常是半分钟左右护士会进到病房。奇怪的是病人们竟然也对这铃声讳莫如深。大家适应的在这铃声中起居、生活、谈天，甚至睡觉。没有人抱怨铃声太吵，或者心烦意乱。刘太太初听到的几个小时里还在询问“这是什么情况”，后来也忘记了铃声在旁。直到晚上在家洗澡时，突然耳朵里出现了那阵铃声，刘太太停下仔细辨识才发现自己竟然幻听了。这个时候的刘太太突然有种细思极恐的背脊一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