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三年,开篇。

作者: 黄三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23-01-22 09:24 被阅读0次

      窗外的鸡鸣已经打了无数遍,七点半的黎明却依旧黑暗。

      二零二三年,一月二十二日,兔年新年。

      疫情解封的这一年,人们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得以释放,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沉默不语,有人闷着头喝酒,有人站在窗前抽着烟。但不约而同的,人们相信这崭新一年的开始,未来的一切都是可以期待的……烟花爆竹成了人们首先想要冲冲这压抑三年的东西,但低头才发现两手空空,于是那无处安放的情绪,又化作了一缕夜风中的叹息。

      这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一年,也是禁止燃放香蜡纸钱的一年。说不上好坏,但就是觉得关于从前年的味道,淡了那么一点。所以童年的爆竹声声烟花阵阵,还有袅绕的香火冥冥,都成了彼时今日,珍贵的回忆。

      可看,又不可及。

      酒,喝的疲惫。

      从一月十四日开始,这个新年便拉开了帷幕,号角吹响,烽火连营。每个晚上都重复着酒精伤害过后的反胃、眩晕和极度不适中。人,昏昏沉沉,然而大脑皮层却仍有觥筹交错的热闹残留——那些还依旧回响在耳边的杯碗碰撞,那些还依旧徘徊在眼前的烟熏火燎。所谓人间岁月呵,只不过是我们的精神愉悦和身体痛苦在交错轮回,一岁,又一岁。

      年三十夜。舅母家里吃过晚饭后便驱车到郊外某个空旷的地方燃起了烟火。回家的路上,大姐一脸鄙夷看着我:“耶,不是觉得放烟花没意思嘛,我看你玩的比谁都开心。”

      我笑着随口道:“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玩的开心一点?”

      “正解,我同意。”侄女的一脸深以为然。

      夜的21点,我们分道扬镳,各回各家。满街的红色灯笼和装饰,还有二姐在电话里哭着说想母亲的情景成了这一年,定格在夜色苍莽里最后的画面。

      岁,守的寡淡。

      象征性地开着电视,象征性地调到央视一台春晚,象征性地偶尔瞄上一眼然后发现因为没有戴眼镜而重新低着头看着手机。沈腾出来了,演了个说不上名字的小品。王宝强出来了,也演了个喊不出名字的小品。以前觉得非常搞笑的人和事,现在已经索然无味。

      突然有点想念冯巩陈佩斯还有范伟赵本山之类的小品演员。

      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妻子安静地靠着我。谁也没有提起母亲,而这一天这一夜我也出奇地没有想起她。我只是觉得她依然在,在的就像我们仍在一起生活一般,自然而然。

      这一天,我也没有悲伤和难过。情绪和泪水被昨夜的释放过滤,剩下的只是深深的平静和慢慢地怀念。

      她说守岁的时候,十二点之前要洗一次脚。这个理解有很多,有说跑得快什么好事都能赶上,有的说是步步高升,有的说足下生风能行遍天下。但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也说不上来,只说是爷爷留下的规矩。

      其实管它什么意思呢,该洗就洗,是想念,也是一种习惯。

      但遗憾的是,我在马桶上从二零二二年坐到了二零二三年,而妻子则是顺利的在距离零点仅剩一一分钟的时候洗完了脚。

      院子里亮起了橘黄色的灯,烟花不断在夜空中升起,闪烁,熄灭;不远处的郊区农家里,鞭炮声声。

      二零二二年,就此结束。

      夜色凉的沁人肌肤,吐气成烟。站在空空的落地窗前,终究有些怅惘。往常守岁结束,回到卧室之前的母亲都会叮嘱一句:“早上六点把火炮子放了,煮点汤圆。”

      汤圆倒是在冰箱里安安稳稳地放着,只是一觉醒来早已六点六分,鞭炮没有了,汤圆没煮,好多的旧时光,慢慢消散。

      于是二零二三年,就此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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