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球疼痛地弓着虾背,仲民寻着通向白玉沟弯曲又澄黑的小路。唯一一座两层内外叠复的宅院里有一个神秘的女人,几年前她因为取悦男人而变得富有,房子的外墙是非常罕见的洁白,而灰色、青色和褐色的瓦房砖房正沿着周围向白玉沟的四野蔓延。果馨就住在这片凹陷和破旧的滩涂地上。
“快开门!救人呐!”熊炮儿吼了起来,白玉沟的黑夜更加沉寂了。
“是我!你个傻妞,梦馨!喂!我是仲民!”仲民朝矮小的栅栏门踢了两脚。
微弱的烛光从分割瓦房的缝隙里飘了出来,梦馨披着弯曲的长发,裹着红色的衣服,绿色的布鞋。见到痛苦的绿球之后,她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又轻轻地推开另一间屋子的门,她的母亲缓缓地翻过慵胖的身体。她把蜡烛交给仲民,什么也不说就跑了出去。她轻轻地消失在了黑夜里,仲民呆呆地把蜡烛的火光收了回来,全部映在绿球蜷曲的身体上。
不久后熊炮儿却看到了远方摇曳的灯光,不停跳跃的光束正急促地移向他们。“老虎屯那帮人找到我们了!快快!把蜡烛灭了!”
那光束贴着沟壑、俯着泥草地,又不停地抬头射向梦馨家的院落。仲民吹灭了蜡烛,又起身关上栅栏门。
灼眼的电箱灯把整个瓦房照得里外亮彻。背光处的两个黑影,一个伸头探望,一个弯着腰移开了栅栏门,接着推开堂屋门的时候,仲民和熊炮儿正高举着两条凳子,凶狠地瞪着他们。
“你们在干啥呢?这是徐医生,赶紧给你们那个治,这可是枪伤呐!”梦馨放下徐医生的药箱,抱来一卷苇草席平铺在地上。
仲民把蜡烛还给梦馨,而梦馨转身又去灶房舀了一桶水提了过来。徐医生在漆黑的铁钵里升起橙色的炭火,娴熟地使用工具割开绿球的腹部。而此时,他又放下工具点上一根红旗渠香烟,浓烈的腥气正弥汇在封闭的堂屋里,梦馨紧张地捂着嘴走了出去。
熊炮儿挤开绿球紧闭的眼睛的时候,仲民走到院子里倒掉血水。而梦馨仍然站在灰暗的院子里,把自己裹得像一个流浪着的公主。仲民看着她,仲民把舀起的冰凉的水溅到了脚上。她蹲在地上,缩起来又抱着自己。
深耕二三章/金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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