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典籍阅读·《楚辞》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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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kuā）以靴羁（jījī）兮，謇（jiǎn）朝谇（suì）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xiāng）兮，又申之以揽茝（chǎi）。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miǎn）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tún）郁邑余侘（chà）傺（chì）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kè）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zhì）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yuán）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rǎnggòu）。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注释]

①修姱(kuā):洁美。靴羁(jījī): 束缚。谇(suì）进谏。

②纕( xiāng):佩的带子。也有说是香囊。

③佰(miǎn):背，违反。错:通“措”，措施。

④侘傺( chà chì):失意。

⑤攘诟( rǎng gòu):容忍耻辱。

[译文]

一边长长地叹息一 边擦着泪水啊，哀叹人生道路如此艰难。

我爱好高洁并严格约束自己啊，可是却早上进谏晚上就遭罢官。

虽然因为我身佩蕙草而遭斥退啊，但我还要加上芳香的白芷。

这些是我内心所深爱的东西啊，为了这些无论遭受什么都不后悔。

怨只怨君王是这般糊涂啊，始终不体谅人家的心意。

众女嫉妒我的美貌啊，造谣污蔑说我善淫。

原本俗人们就善于取巧啊，违背法度又改变政令。

背弃法则而追求歪门邪道啊，争相讨好取悦当作处事法则。

我忧愁烦闷、抑郁失意啊，偏偏在此时又穷困艰难。

可是我宁愿立即死去变成游魂孤鬼啊，也不忍心去做出小人的丑态。

凶猛的山鹰不与家雀同群啊，自古以来原本就是这样。

方和圆怎能互相契合啊，道不同的人又怎能同路呢?

委屈压抑自己的心志啊，忍受责备和耻辱。

怀抱清白之志为正直而死啊，这本来就是前代圣贤所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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