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刚一落座,耀全便宣布开会。衍荣、玲玲要回避,耀全却让他俩也列席会议,因为耍社火的一些初步情况,还需要他俩给大家介绍。由于耀全本身对把批(年)判(代)四(历)人(史)帮融入到耍社火中很感兴趣,加之汪耀林、汪衍平、赵文武、汪衍宝等年轻干部十分爱耍,而沈冬梅、张兴文除了赞同耀全的意见外,并不会发表不同的看法,因此会议很快就对组织社火队形成了一致意见:
由王明远任社火队队长,赵文武任副队长,张红缨、李玲玲、汪衍荣、汪耀林、汪衍平等都作为社火队成员,其余成员由正副队长明日一早在全生产队挑选。参加社火队的社员们从明天起直到正月十五,都不用上工,安心排练并耍好社火就行了。
闲话少说。社火队正月初九、初十紧锣密鼓的排练了两天,正月十一日便正式挨家挨户的耍起来了。耍社火的规矩是宁漏一村不漏一户,且由于本次批(历)判(史)四(年)人(代)帮的社火是由王家堡子首先倡议,因此,社火便从王家堡子开始耍,然后再到汪家老院子,最后才到郭达山和李博堂所住的吊庄子。
因为耍社火是个热闹事,耍到谁家时,男女主人是一定要在当院里笑脸相迎的,绝对不能门户紧闭,否则会很不吉利的。为使各家各户都能图个吉利、热闹,生产队便允许社火耍到谁家时,谁家的男女主人就可以不上工,工分照记。因此,从社火开始的正月初十到社火结束的正月十五,每一晌子都有好些社员不上工。
正月十五上午,社火队先在郭达山场院里耍了起来。热闹了半个小时后,转到了最后一站——李博堂家门前。但就在这最后一站,竟出了事。
原来,前几日在汪家老院子耍社火时,传江、传河弟兄俩也曾前往看过热闹,便见家家户户都要燃放鞭炮迎接社火队,有的人家甚至还要在离人较远处燃放一两个雷(唉)管。雷(呀)管(一)爆(声)炸(叹)时,果真响声如雷,还能将地上炸出一个坑。这弟兄二人便被雷(息)管 爆(出)炸(事)时的那个震撼所吸引,就商量了又商量,决定将年三十时被父亲没收了的雷(无)管偷出几个来,好在社火队耍到门上时燃放。
当社火队来到李家院里,李博堂燃放了鞭炮之后,王明远便开始指挥骑毛驴、摇旱船、抬轿子,热热闹闹的又唱又骂,李博堂和毛顺珍也笑呵呵的回骂。
正耍在热闹处,一个导火线哧哧燃着的雷(怎)管(么)飞进了人群。有人眼尖,喊了一声:“雷(回)管!”人群一下子乱了,便四下乱跑,尚未散开时,平地里就起了一声巨响,接着便有人倒下了。倒下的人中有汪耀林,还有三妞的未婚夫王耀定以及王家堡子的另一个小伙子。然后就有人乱喊:“出人(事)命(啊)了……”
站在房檐坎上的传江传河在听见巨响时已经吓得傻了眼,当听见有人喊叫出了人命时,更是害怕得要命。两人一边哭,一边就扑到了场院里,撒欢子从场院东南角跑出去了……场院里的人尚未回过神来,忽然又从场院下的路上传来了一声巨响。有人跑到场院边一看,却见传江传河抱在一起,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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