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荷花的次数很少,在乡下,在学校,那都是不起眼的植物。素来我更倾心高大的阔叶树,当夏日炎炎,其他树木都被烤得焦瘦的时候,这些枝叶茂密的大伞还能完全伸展开,留下一大片阴凉之地;当然我也喜欢花草,不过是那种长在土里要求不高的花花草草。之所以要长在土上,是我觉得长花的水都不干净,更多是臭水沟。那时候,有人拉我去看荷花,我总第一时间想起黑漆漆的淤泥和扑鼻的臭气,摆摆手说:“不去!”
我想我大概是此生与荷花绝缘,体验不了古代贤士对荷花赞不绝口的心境了。
一天,老同学小张带我去散心。我们坐的车刚冲洗过,明媚的阳光从各个车窗照进来,雅致舒心,颇有种窗明“机”净、心旷神怡的感觉。车子在林木参差的道路上轻快前进,罅隙里的阳光比大敞时更调皮,跟着我们躲躲藏藏。凉风吹进来,携着野外最新鲜的香味。我对小张说:“多好的风光啊!这几天难得这么凉快!”我想我会永远喜欢上这里的风景。
转过几个路口,就到了小张他们经常赏荷花的地方,这我事先是不知道的。远远地,在车刚拐过转角时,我就看见了那片开阔的荷花的海洋。这时小张笑了,他说:“你不是不喜欢荷花吗?死都拽不来,今儿让你好好看看!”
车子停在荷田的一角,车还没停稳我便窜了下去,让小张惊住了。站在荷花泛滥的岸边,我也惊住了。一望无际,绿毯上绣满了精致的粉色花朵。这些荷花花瓣粉红娇嫩,片片大如扇叶,大气又柔美;茎粗叶茂,荷花挺立其中,星罗棋布。虽然惊叹它的壮阔,我也不明白在这旅游业并不发达的乡野小镇,怎么会有人浪费成亩的田地去栽种荷花。后来才醒悟道,这不是“浪费”,荷花也不是只有观赏之用。
荷花俗叫莲花,从荷花、荷叶到莲蓬、莲藕等中医所分的十大部位都有不低的药用价值,其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品质当然更为文人称赞。荷花被叫作“六月花神”,“花中君子"也就不奇怪了。
回去的路上,小张开玩笑说:“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你呀总是太封闭,以为所有的荷花都像臭水沟里的一样。这世界同种不同样的事物太多了!”我认为这确实很有道理。然而我也看到了另一面,荷花长得好看,内心又很充实,所以雅的人俗的人都会欣赏它。而大多数植物美而不实,或实而不美,喜欢它们的人群大抵会成了两个极端了。
不过令人惊喜的是,世界是多样性的,人也是多样性的。人性可雅可俗,所以更多东西“雅俗共赏”,我们才能欣赏到不一样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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