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到克拉玛依都是过客,克拉玛依却有我最珍惜的忘年交。秦工故去已经快十年了,今天和樊老师聊到人生应当积极,不由得非常怀念秦工。
人的行动半径绝对和他的价值相关,年龄越大,半径仍然令人望其项背,事由天,人近神。樊老师虽然偶感风湿,这个夏天还能回老家南阳,不是痛感年龄无力,血糖可怕,还是老骥伏枥,千里指鞭,心无境,不弱少年得志。这就是秦工的风骨。
08年冬天,我陪阿列克赛到克拉玛依,专门去看望秦工,两年不见,秦工还能把酒论英雄。眼光矍铄,满面红光。寒暄之余,不由哑然失笑,我们都在哈萨克,他在肯套,我在卡拉干达,南辕北辙,那时还没有微信,人之交失,咫尺也天涯。阿列克赛是车辆专家,技术人员之间,没有交流之惑,这个世界才真正是大同。
两年之后,我到齐姆肯特,秦工已经仙上。我专门去了土尔克斯坦山沟里的肯套电厂,特意去走一样秦工曾经半年的三点一线。
哈萨克的小城镇地图上不好找,肯套严格说来还不够镇子,没有集市,也没有村子,从土尔克斯坦沿着水渠上溯,荒废的巨大厂址可能就是曾经的挖掘机厂。哈萨克延续了前苏联高大上的基因,项目不大不动,但是设计十万人的工矿城市,人还没来,楼就空,做羊圈都用不了整个一楼。
到了电厂,总工问明我的身份,厂长,副厂长都见了。但气氛有点紧张,承包技改的中国公司已经和甲方在法庭上摆证据了,并且哈方的项目负责人也病死在乌鲁木齐了。合作失败,工程流产,电厂以后肯定铁定了恐华症。可惜了秦工,如此艰苦的环境和条件,八十高龄的全能专家,半年怎么坚持,协调下来的,我不敢想象。还好,电厂生产正常,并没有殉葬,我想秦工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秦工祖籍滦县,小白菜的故乡,生于京,就读清华,首届毕业于石油大学,他的同学名单就是中国的名人堂。秦工英语之精,新疆也小,但他知识博广,拈重若轻,即使在美加,论及石化,出其左也寥寥。
结识秦工之时,甚为苦闷,推心置腹久之,深为敬佩。秦工抗战时开过坦克,当过水兵,到过台湾,差点在四川成家。不为名利,在我的眼界里没有第二人了,人当如此,图强至终。
剑不在手,问天下,我为何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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