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娘家二爷爷去世的消息,下班回家说与爱人,不料被刚从幼儿园回来的四岁小儿听见了,于是开始了一场关于生死的历时漫长的灵魂拷问。
“妈妈,谁去世了?”
“妈妈的二爷爷,你的二外曾祖父。”
“去世了,是什么意思?”
“去世了就是死了,没有了。”
“他怎么会死呢?”
“可能是因为他太老了吧。”
“太老了怎么就会死呢?”
“太老了,他的身体机能衰弱了,他走不了路,也吃不下饭,慢慢就去世了。”
“哦。”
四岁小儿恍然大悟的样子,但他显然还有疑惑,只见他的眼睛滴溜溜转着。
“二外曾祖父就是我们前段时间在外祖父房子后面看电视的那家的那个老头子吗?”
我惊异于儿子的记忆能力,暑假回家,儿子确实去二爷爷家看过电视,因为当时带着小女儿,我竟没有闲暇去二爷爷家看一眼,坐一坐。
“是的,当时二外曾祖父精神吗?”
“我觉得他很精神呀!”
本来能见上最后一面的,竟被我疏忽过去了,在这世间再没有二爷爷这个人存在了,这样想着,我不禁有些遗憾,虽然我和二爷爷并不亲近,但毕竟是看着我长大的亲人。
没过多大一会儿,小儿子又进行了新一轮的追问。
“妈妈,他是怎么死的呢?”
“可能,他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床上,然后就死了吧。”
“我好想去看看。”
“宝贝儿,太远了,去不了。明天你和哥哥还要上学,爸爸妈妈也要上班。”
“我陪你去好不好?”奶奶在一旁问。
“可,你没有车呀。”
“咱们坐客车去。”
“可是,有些客车到不了那里。”
转而小儿子又对我说:“妈妈人死了会怎么样呢?”
“死了就没有了,最后会把他埋掉。”
“埋在哪里?”
“埋在泥土里咯 。”
“埋在泥土里,那会不会把床弄得很脏?”
“不是把泥土放在床上把他埋起来,是直接把他埋进土里,最后他也会变为泥土。”
“哦,这样啊。”
到此,我以为他不会再问了,谁知道没过多大一会儿新一轮追问又开始了。
“妈妈,外曾祖父比二外曾祖父还要老,是不是?”
“是啊,他们是兄弟,你的外曾祖父是哥哥。”
“那为什么外曾祖父没有去世呢?”
“他可能身体要好一些吧。”
“他要什么时候去世呀?”
“这个,妈妈不知道呢。”
“可能还要十年或者一百年吧,是不是妈妈?”
“可能吧。”
“我希望他过100年再去世。”
“二外曾祖父去世了,是不是要给他烧纸?”儿子想了想又问。
我被儿子的问话惊呆了。
“你怎么知道烧纸这件事的?”
“上次回老家,爸爸不就和一个叫表叔的人说要给去世的人烧纸的事吗?”
我看向爱人,原来上次回老家,爱人和表哥商量给他的外婆烧纸的事,被小儿子听见了。谁能想到这个四岁的小脑瓜儿竟是把这件事记进了心里,又与今天的事联系了起来。
这一场漫长的追问,让我有一些招架不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答不上来。
还记得大儿子在很小的时候也进行过这样一场关于生死的追问。大儿子问的是“爸爸,你会不会死?你死了我见不到你了,怎么办?”边问边哭,哭成了一个泪人。
兄弟俩关于生死的追问竟是如此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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