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手一阵乱扑,挣扎着醒来。
四周黑皴皴的,我的猫“虾米”在旁边打着呼噜。
我凭着直觉打开灯,啪,灯亮了,张着刺目的白光。
我揉揉眼睛,涩涩的发胀,这是我的房间。
深夜。
虾米睁着朦胧的睡眼蹲起来看着我。
我不知为何心里发慌,似曾相识的感觉弥漫开来,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在,滚烫地滴落在虾米的头上。
它看着我,突然“喵!喵!”撕裂的叫喊声传来,它惊慌失措地向着窗户跑去,用爪子疯狂地抓着窗户。
寒冬的蓝色玻璃上,出现了一道一道血痕。
我披上棉服,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打开紧锁的屋门。
我们两个冲向了院子里,它敏捷地窜上了光秃秃的墙头,一跃而下,叫声带着哭腔。
是的,我们听到了狗狗颠颠绝望的叫声,它的声息渐弱,带着痛苦,甚至还有些期待。
我哆哆嗦嗦地打开院门,冲向了后院,那是颠颠生宝宝的地方。
四只狗宝宝蜷缩在一起嗷嗷叫着,想要找妈妈。
颠颠从窝里已经爬到了空地上,瘦骨嶙峋,双目无神,急促地呼吸着。
虾米急地在它身边团团转,我扑过去,想要把它抱起来。
颠颠的头无力地垂在我的胳膊上,我紧紧地抱着它,生怕它离开我。
我抱着它向温暖的房屋冲去,虾米紧随其后奔跑着,院外黑黑的枣树枝丫乱晃。
父母被巨大的声响吵醒,看我把狗抱进屋内,刚要大发雷霆让我把它赶出去,我已经哭出了声,小心翼翼地抱着它,生怕它离开我。
妈妈把废旧的棉服铺在大大的纸箱里,我把颠颠轻轻放进了纸箱,放在离暖气最近的地方,那里蒸腾着富有生命力的热气。
虾米卧进了纸箱里,紧紧守着它,颠颠看着我,轻轻摇着尾巴。
我把电热水袋放在颠颠身边,用勺子慢慢喂它淡盐水,它喝了,眼神却一直四处张望。
妈妈去后院把它的四只孩子带进来,它的眼神突然变亮。
孩子们依偎在狗妈妈的身边,我泡了一杯婴儿奶粉,让小狗狗们舔舐,减轻颠颠的身体负担。
我把自己最喜欢的毯子盖在它的身上,和虾米寸步不离地守着它,不断地摸着它的头,告诉它我爱它。
我用热水把狗粮泡软,凉一些后,一勺一勺地喂给它吃。
它看着我,努力地咽下去,不似几天之前,一口也吃不下,生生把身体消耗殆尽。
渐渐地,天亮了。
我把装着颠颠的箱子抱到车上,一向不愿意出门的虾米也跳上了车,寸步不离。
我们踩着清晨的雾,驶离农村,向着城市开去。
到了市里的医院,颠颠和它的宝宝一起住院了,医生说身体虚弱,可以挽回生命,还好我救得及时。
我开着车,和虾米安心地回家了。
2
我的手一阵乱扑,挣扎着醒来。
虾米躲得我远远的,我听不到它安心的呼噜声。
它好久不理我了,我用手背擦掉了脸上流淌的水。
我凭着直觉打开灯,啪,灯亮了,张着刺目的白光。
我揉揉眼睛,涩涩的发胀,这是我的房间。
深夜。
我攥紧了发疼的心脏,泡好奶粉,给四只狗宝宝喂奶。
你问我颠颠呢?
我只能告诉你,我刚刚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梦里,我救了颠颠。
现实里,我和虾米醒来时,妈妈告诉我,颠颠昨晚叫了一夜,早晨死了。
我冲出去,把它20天大的孩子捡了回来。
我把颠颠葬了。
我和虾米在颠颠的呼救声中,睡到暗无天日。
我走出家门,颠颠的好朋友,一只黑色的母狗,龇牙咧嘴地冲着我吠叫。
是了,它和颠颠一起呼叫了一夜。
我知道它在骂我。
我知道我和虾米在彼此埋怨。
我重又走进暗沉沉的房间,虾米走到了我的脚边,我拥抱了它。
它也接纳了我。
可能,我们永远无法接纳自己,
或许,亲爱的颠颠,你知道吗?
我和虾米对你的孩子非常非常好哦!我跟你保证过的全部都会做到。
至于保证的什么,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小秘密。
永远爱你的,不会忘记的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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