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哦,是个笼子。
——看里面有东西哎…
——哦,是个灵魂。
——怎么看起来……
——蒽,好像丧家之犬?
——不,好像旧时光。
——哦,大概是因为生活就是一次刻舟求剑的航行。
——题记
依稀记得,高一时迷恋空间物理。可惜从初中开始,物理就已虐我千百遍,不管怎么学,都不如其他学科。太后不止一次地调侃:“物理从来讲的都是没有道理的道理,怎么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还好,当时除了枯燥的习题集外,家里和书店都有一些科普读本。忘了在哪里看到了爱因斯坦以及相对论的文章,打开了新时空。看,生活除了老城那破败但独具韵味的老房子和在春季紫得沁心的梧桐树外,还有另外一个时空。
记得狭义相对论认为,运动中的尺子会缩短。而我的理解是,在这个一直在变的世界,时间刻度并不均匀。那看似刻板而固定的钟摆,在醉心的时段内,晃动得悄无声息。时而会猛然抬头,方才惊觉时光如水,那一刻总会想起居里夫人的那句“我们应该不虚度一生,应该能够说:‘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事。’”时而会无意一睹,窃喜所做之事并非旷日持久,偷得浮生半日闲,接下来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继续新的冒险。
时间的重新定义,必然引发了自己关于空间的思考。广义相对论认为,没有物质的时空是平坦的,有物质存在的时空就变得弯曲了,两点之间的距离因物质的存在而被拉伸或挤压。一个直观的比喻是,水平抻开的一块布应该是平坦的,当你在布上放置一个铅球后,布面就变得弯曲了,这时再放置一个小玻璃球在布上,它就会滚向中央的铅球。而我总会想到,如果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目标,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和终点会超乎常理的近。可惜,我的冲刺在起步时,就扭了脚,极具讽刺。回来几年,我几乎没有去过老城,不是逃避,是总不能成行。当手机屏幕上的数字从2008变成了2017,我总有种穿越十年的错觉,是不是在做决定时,用力过猛,让我时空瞬移,进入了现在的生活。我坚信平行时空,当我们做每一个决定时,时空都会有一个新的枝丫,从而衍生出另一个自己的非凡人生,而现在没有锋芒的自己,偷偷许愿那些未做出的决定也不是错误。
是的,我还是拿得起,放不下。
08年6月过后,大抵是厌世到了某种极限,开始自我沉沦看网络小说,各种题材,百无禁忌。不得不承认,世界很大很新鲜。自以为能将诗词镶嵌于文中就是高级,网上的大神们早已将各种经典运用得出神入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懒很无常。最喜欢时可以通宵看完一本,可现在却不会去看。我记得有一本小说的主人公曾说:“人这一生的福气是有限的,所以在觉得享福时,要惜福,不要挥霍,这样在没有运气时方不至于窘迫。”其实不只是福气如此,这有限的一生遇到的一切莫不如此。那些在岁月中为之疯狂的事物,现在却不过是记忆角落中落灰的玩具。音乐一直陪着我,但是,可以一夜不睡地听《胡桃夹子》的我却整整13年没有练过车尔尼。
是的,叶公好龙,有些美好在没有心境的时刻,就没有必要喧闹。
08年9月以后,我一直觉得生活进入了一种美丽的错误。掉进了兔子洞的我是真的忘记了五柳先生关于以往与来者的论述。只是在离家的时刻有时会想起易安的蚱蜢舟。我一直偏执地认为古典汉语是具有贵族气质的,但更是自带忧伤属性的。所以就算刘先生的“便引诗情到碧霄”也给我一种强自欢欣的无力感,而一种全新语言的习得是彼时最大的慰藉。现在回想,我对汉语的背信弃义快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整整4年,没有系统地读过一位作家的作品,没有一位。
是的,喜新厌旧,我一直觉得当一种事物已经融入生活,那么不要刻意,这样每一次相逢就成为了一次完美的邂逅。
当一个人开始清醒系统地回忆过往时,说明他的心态已经进入老年时代。从这个定义判断,我全然进入了老龄化时代。记得一个句子,让每位高寿老人重新活一遍,那么我们的时代会出现更多的智者。我想,不必高寿,此刻,我这被自己刻得伤痕累累的一叶扁舟,重新起航,大抵都会是另一番情景。
但是,人生不就是如此吗,我们的每一个决定,预示着我们的未来。可每一个决定的基础,却彰显着我们的过去。
人生海海,当一帆风顺时,或许会放飞灵魂,感受清风徐来的自在,在船舷上刻下无意掉落的印记;当惊涛骇浪时,或许会支离破碎,小心翼翼地抱着存放灵魂的匣子,抚摸着一道道印记,思索着下一次掌舵的方向。
只是,我们都回不去了,旧时光。
所以,请别忘了,在此刻,匣子里还有一个自己,我不怕魂飞魄散,我很怕失魂落魄。
那些刻舟求剑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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