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街上拉了两包水泥回来,堆放在屋檐下,随后从屋里找出了记号笔、钢卷尺、墨斗等工具,准备去路坎下测量,我跟在后面,给他打下手。
我拉着钢卷尺的一头站在一边,父亲站在对面,测量了路的长度,用记号笔标注了两个点。
刚拿起墨斗准备划线,发现墨斗的线缠住了,父亲把外壳打开来观察了一会儿,看到线被绞在转齿上,就叫小妹拿了剪刀过来,从合适的位置剪断,然后重新上线。
倘若换我来修,我一定是用心扯,打算把线子拉直,这样做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成功把线掏出来,第二就是成功把墨斗弄坏,根据我多年从事手工作业的经验来看,恐怕第二个的几率要大得多。
修好墨斗后,我们弹了线。
这时已经到了中午,天上太阳正盛,照在人身上火辣辣地,于是我们打算下午再弄。
很久没在家里吃饭了,中午母亲做个炒土豆,我看到冰箱里有黄瓜,切了一根来凉拌,倒也不错。
吃过午饭,父亲照例去睡午觉,小妹拿了一根雪糕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拨弄着手机。
屋子前的三棵李子树,是建房之后不久,从外公家房子后面拔来的,种在屋前已经有十多年了。
今年死了两棵,据父亲说,是被水淹死的。我家的水龙头,就安装在树前,一打开水就浸到泥土中去了,李子树的根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约摸是烂掉了,所以今年那两棵树没有挂果。
父亲打算砍掉后重新种,但考虑到树下的佛手瓜长出新芽后没攀缘的附着物,又想到倘若没有树,夏天阳光就铺在院坝里,没了躲阴凉的地方,便没有砍掉,留着它们继续发挥余热。
三棵树里,仅仅只有半课结了果,但今年五月初的时候被冰雹砸过一次后,长得不好,果实表面坑坑洼洼的,令人看了毫无食欲。
一些幸存者,藏在叶片中,倒是还算大个,应该是没有争抢的,营养充足了。
尚未到成熟的季节,伸手从头顶上摘下来一个,外表还是绿油油的,咬上一口,酸到骨子里,只比柠檬略逊一筹。
这李子在我老家这儿叫“黄江李”,彻底成熟后会变黄,那会儿就甜了。
树下用不规则的石块垒起来一个路坎,主要是为了屯土,就跟农村常见的坡改梯一样。
路坎上种了一小块薄荷,长得正好,褶皱的叶片边缘呈锯齿状,有点儿像我爷爷用来锯树枝的锯子。
薄荷的根周围,是一张张黑色的叶片,这是被太阳晒干了的,从茎上掉落下来,落在根上,颇有几分反哺的意味。
薄荷外面的几盆花花草草,大半都是我的兰花,还有母亲种下的两个仙人球,竟然绽开了白色的花。
兰花是从山坡上拔来的,应该不值钱,但我很喜欢。
从山坡上挪到家里,先前是用了一个大的废弃的胶桶来种,后来发的芽太多,就买了花盆来,把它们分开栽种。
我是不懂养花的,没有专门买过肥料,只在给它们挪窝的时候,拿了一点猪的晒干的粪便混合泥土来种,随后就偶尔浇水,随它们自生自灭了。但即便如此,它们依旧长得十分喜人,又发了新芽,渐渐长高。
年前倒是也开了花,粉红色的、白色的、淡蓝色的,可惜不长久,没多久就凋零了。
在大年初一下了一场雪,我还担心它们被冻死了,原来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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